信是用漢字書寫的,一筆小楷寫的是相當的漂亮!而且措辭相當的客氣,寫明“暹羅王無道,舉兵伐之。彭世洛太守摩訶·曇摩羅阇深明大義,舉兵反正,但其大公子卻于亂軍中被歹人脅迫,不慎走失誤入貴營。現緬、暹雙方已然議和完畢,煩請大宋宣撫使楊某盡快將其送回...”云云,但信的最后限定明日午時必須將納瑞宣送回,這就明顯是命令的口氣了,換做任何一個宋人都是不能忍的。
胡得榜在旁一把將信搶過,揉搓了幾下,很是用力的擤了幾下鼻子,隨手扔了出去,臨了還沖著文婉來了句:“抱歉!粗魯了,莫怪!”,文婉嫣然一笑,算是一種變相的鼓勵了。
楊繼盛畢竟是文人出身,說話就文雅了許多:“他們想把納瑞宣帶走,就先從楊某的尸體上踏過去好啦,蠻夷就是蠻夷,彼其娘之的!”。
其實莽應龍有些多余了,就在陸正冕等人沖出城去的當天上午,暹羅國王摩訶·查克臘帕克已經被迫與他簽定了城下之盟,并交出副王(太子)拉梅宣為人質,納瑞宣是否入質已經變得可有可無了,但這位莽大王有點“一根筋”,計劃好的事情不執行就會相當的別扭,下面人自然知道他的這個脾氣,而且納瑞宣所在的宋營又不是什么堅城要塞,寫封信過去稍稍嚇唬一下,都說宋人文弱想來也不會硬抗大軍的。
但他們想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這時的大宋早已非重文輕武的兩宋可比,大家都有著“犯大宋者,雖遠必誅!”的覺悟,講究的就是恃強卻不凌弱,相反更加注重對弱小的保護,這也是一個強大帝國該有的風范!而這種精神也早就深植于楊繼盛、胡得榜等人,甚至包括文婉這種女流的骨髓中了。
“孩子自然不能送回去,一旦回去就是兇多吉少,此等蠻夷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可能做的出來。不過諸位有沒有注意到,信中提及的緬、暹雙方已達成和議,那么接下來緬軍就不會有什么顧忌,只怕現在已經掉過頭來,準備開始對付我們了”,陸正冕適時的履行起“參謀長”拾遺補缺的職能來,提醒著在場的諸人。
說罷他將目光投向了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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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問道:“派出送信的人已經出發了嗎?”。
賽班點點頭說道:“派出去兩批,分頭走的。不過從這里到曼谷港一來一回也要十天,加快行程的話....估計也要七到八天的樣子”,他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繼續說道。
陸正冕一邊聽著他的匯報,一邊心里估算著基地里的兵力以及防御部署。由于運力以及基地容量的問題,在廣州一同登船那一營陸戰隊此次并未一同前來,而是留在了曼谷港等待第二批船只運送,現在這種情況,就沒有再趕過來的道理了。
“唉,兵力不足啊”,陸正冕吧嗒著嘴心里嘆了口氣,目前整個大宋阿瑜陀耶基地的駐軍,就只有才到的兩百名游騎兵,加上賽班的一個連級的守備隊,滿打滿算也就三百來人,而且這支守備隊本來打算與游騎兵換防回國的,結果出了暹羅軍攻擊宣撫使館事件,事發突然才被留了下來,不然陸正冕手頭的兵力就更加的捉襟見肘了。
“老.胡,我是這么打算的....”,他將胡得榜拉到了屋外,將眼下的形勢分析了一遍,兩人很快就確定了基地的防守方案。當夜賽班就率領著守備隊出了基地,在不遠處開始構筑防御陣地,同時游騎兵帶來的八門迫擊炮,也被架設在了基地的大門口。
一夜的忙碌各項安排基本上算是就位了,守備隊圍繞著基地已經構筑起一道半圓型的戰壕。而游騎兵也被胡得榜分作三隊,由他與陸正冕各掌一支,剩下的充作了預備隊。他們的主要作用就是在戰斗最為激烈的時候,從基地內殺出,從側翼邀擊緬軍。
站在基地的塔樓上,胡得榜舉著望遠鏡來回的掃視著,對面三里以外緬軍已經集結起大批的人馬。
“莽應龍這算是先禮后兵吧,他怎么知道我們不會交出納瑞宣的?”,胡得榜邊看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