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紫禁城
“混賬,一群廢物...”,皇帝的咆哮聲從御書房里傳了出來。這兩天讓人敗興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把個皇帝想要一舉清除文官殘余勢力的雄心,打的七零八落。
一開始信陽被民軍偷襲的消息傳到皇宮,皇帝聞報大怒且驚!民軍這一手可以說一下子就打在了官軍的要害上,當年官渡之戰曹操不就是靠著火燒了烏巢的糧倉,才使得袁紹軍心動搖從而一舉奠定北方的霸業。
古人尚且如此更何況現在的大宋,近一百年來宋軍的作戰模式越來越離不開后勤的及時供應了,當年征伐倭國如果九鬼水軍不是跟風帆戰艦硬剛,而是轉為襲擾宋軍的后勤船隊的話,勝負之數就真的很難說了。不過廣闊的華夏大地畢竟不同于海上,信陽丟失并不意味著官軍就徹底失去了糧道,想要大量、快速的向前線輸送物資的話,還可以通過京浦路將給養送到浦口然后再轉運到湖北,當然這個就是開玩笑了,只是舉個反例來證明信陽此時的重要性。
緊接著第一師從入川的前線撤回的消息也到了京城,雖然在意料之中但皇帝卻還有些接受不了。畢竟事先已經做了周全的計劃,結果信陽一丟滿盤都被牽動。民軍在四川正在加緊編練,皇帝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給第一師打完“雞血”就把他們立馬送上了火車,就是想趁著民軍還未成型就將其鏟除以絕后患,但如今雙方的實力己雖未消但彼卻在一天天的增長,看來想要徹底剿滅這群叛匪,所要耗費的時間和精力要遠遠高于預期了,而且一個不慎形勢反轉也在兩可之間啊!
正在皇帝兀自嘆息之際,第五師的部隊受阻于金剛臺一時無法前進的消息,又送到了皇帝的案頭。這一下他徹底的怒了,同時也感到了那么一絲的懼意,他感覺自己預感正在一點點的變為現實,一群戰力如此不堪的民兵一直被官軍追的到處亂竄,結果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然有了與官軍抗衡的戰力,這怎能不讓人...鬧心?簡直是太鬧心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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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想到此不由得從龍椅中站起身來,不停地來回轉著圈子,無意間眼睛瞥到了一份總參謀部的報告,說是在叛亂的民軍中居然發現了前游騎兵的成員,不過該人當場就被擊斃了。這份報告是幾天前送過來的,皇帝看過就扔到一邊,民軍在各地招募退役士兵這是再正常不過了,不然真的靠一群“泥腿子”跟官軍上陣肉搏嗎?
不過現在這份簡報卻又引起了皇帝的興趣,民軍長途奔襲一舉拿下信陽,這中間怎么看都有一股濃濃的游騎兵風格,但游騎兵在宋軍中向來都是特立獨行,就連退役的官兵都與別的隊伍不同,因為長期的深入敵后單打獨斗,不是與敵人就是與艱苦的環境爭斗,所以游騎兵基本上人人帶傷,能夠正常退役的大多也是實在無法上陣廝殺的老兵,但簡報里描述的這個游騎兵卻正當壯年,這就很讓人費解了。
就在皇帝準備將此事丟開時突然想起前幾年,有個叫文什么的游騎兵上尉,在前門大街持械傷人,受他的拖累好像開除了幾名游騎兵。想到這里他吩咐人從兵部將文振生一案的卷宗調了出來,細細一看果然發現里面有個叫李堃的,與總參謀部簡報里被擊斃的那人同名同姓,一望便知就是那批人里面的了。
這下皇帝又一次暴怒了,立即派人將安鼎新喚來。安鼎新到后站著聽皇帝罵了一個多小時才悻悻的離開了。從始至終他都未發一語,這種事本來也不好辯解,皇帝最近肝火很旺,不過是借著罵安鼎新的機會舒緩一下情緒,話里話外隱含的意思就是,在這場平定叛亂的過程中,游騎兵始終不甚積極只派了個五十人的小隊,如果是全團出擊的話民軍又怎能穿州過府,悄無聲息的潛入到了信陽,以至于現在整個戰局如此之被動。最后皇帝疾言厲色的要求安鼎新回去后,立即安排游騎兵全團進入戰備狀態隨時準備南下,看來皇帝終于借著這件事為由頭,逼迫游騎兵出動了。
游騎兵一向有著不將槍口對準自己人的傳統,即便是當年“戾宗之變”他們也是嚴守中立,關起營門加大訓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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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對這些人自是了如指掌,所以在開戰初期也沒有強迫他們,而且對付一幫“拿槍的老百姓”皇帝也覺得沒有出動游騎兵的必要。
但眼前的局勢已由不得他再故作矜持了,民軍隊伍中現在已經有了高人指點,倘或再稍加時日這種上手簡單操作簡便的戰法,必會被他們大肆加以運用,到那時皇帝只怕人在深宮都會不得安穩。
這邊安鼎新垂頭喪氣的回到軍營,吩咐衛兵將胡得榜等營以上軍官全部叫來,轉達了皇帝的命令。他話音一落屋內正副六個營長、軍需官、軍法官、總軍士長全都炸了鍋,游騎兵不打自己人不是什么“立人設”的噱頭,而是這群“兵痞”對軍人尊嚴與榮譽的底線,多年來游騎兵就是靠著對軍人榮譽的堅持,才能一次次完成那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如今皇帝將他們的底線狠狠扯下,扔到地上踩在腳下胡得榜等人如何能不憤怒,甚至有人準備回去就打報告申請退役。結果卻把安鼎新氣樂了,開口罵道:“你他x的打個報告試試,大戰前夕申請退役,一律視作逃兵,都不用軍法官來審,老子立馬就能斃了你!”。
接著他苦口婆心的好一陣子開導大家,總之就是現在跟以前不同了,大宋已經三百余年沒有過類似的事件,堅守軍人的榮譽是很重要,但前提你首先得是一名軍人吧。最后還是胡得榜出來打圓場,對著其他幾人罵道:“別竟整那些沒用的,不會打仗還不會偷懶嗎,出工不出力知道不?劃水....”,說著他雙手做起劃槳的動作來。
眾人聞言也只好點頭稱是,然后一哄而散各自忙碌去了。胡得榜見大家離開轉頭向安鼎新問道:“官家怎么突然想起咱們來啦?他知道咱們一向對這種不熱心的啊”。
安鼎新將腿翹在桌子上,兩眼茫然的看著屋頂低聲說道:“李堃他們幾個出來了,在民軍那邊做事...”。
胡得榜一愣隨即眼睛、嘴巴都成了“o”形,哼唧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