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永旺的心態也很糾結,就如同水泊梁山的創始人王倫一般,每日里坐在偌大的聚義廳里看著手下這小貓兩三只,自然就總想著擴充個規模弄個新三板上上市什么的,可無奈業績總是不盡如人意,恰好此時林沖這么個大型企業的高管來投,想要接納吧可跟人家一比,無論相貌、款式、資歷、能力哪一項都高出自己好多,可不接納又會落個嫉賢妒能的名聲,廖永旺也是如是想。
其實現在江西的局面,已經遠非他這個三班衙役出身的巡警局局長所能控制的了,仗著本鄉本土的能在贛南山區里打出一片天地,已經是廖永旺能力的極限。幸好姐夫臨終曾有遺言,這班手下倒也對他很是敬重,但問題是大家跟著他是想出來打天下的,而不是終日在山溝里鉆來鉆去做山大王的啊,“恩情”這玩意它也是有保質期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頓頓的糙米與咸菜中,是會一點點的消耗干凈的。
廖永旺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些,自己目前手頭上的人數倒也還可以,但一群烏合之眾想要重新把江西從官軍手中奪回,官軍只會呵呵一笑來上一句“你...過來啊”。但李洛德的到來就不一樣了,人家不僅本人相當能打,而且還帶著大批的軍校學員,這就屬于自帶團隊了,如果將這些人充實到自己的手下,稍加時日自己也能拉出一支與“護政討逆軍”第一師,不相上下的隊伍來。到那時哼哼...江西歸誰主政?誰又事江西的話事人?
廖永旺每念及此都很想哭,真要到了那一天自己是萬難爭不過李洛德的,能回去重新做他的巡警局局長恐怕都是萬難。但如果對李校長閉門不納,不必等到將來只怕過不了多久,自己手下的親信就要提出“分行李”散伙了。所以人的一生就是不停的做著選擇,同時也在不停的選擇中糾結著。
就是在這種惴惴不安的心情下,廖永旺親自下山十里將李洛德迎進了“山寨”。當雙方相見緊緊握住雙手之際,李洛德的第一句話就把廖永旺弄哭了:“廖局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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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洛德感激不盡,待我等到了重慶自會整頓人馬,幫廖大人脫困以解江西之厄....”,看到沒,人家只是借道根本沒想在這里扎下來。
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廖永旺自然使出全部的手段,熱情而又隆重的招待起李洛德來。席間他對江寧軍校的學員更是大加贊譽,話里話外的意思李洛德可以走,但這批學員必須要留下。無奈這也是辦不到的,不過大家都是共襄盛舉,畢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李洛德當即表示可以留下一批人來,作為基層軍官加入到江西的民軍,幫助廖永旺編練新軍。
廖永旺聞言大喜忙拉過李洛德的手,兩人如同老農買牛一般,在桌下手指一番捏弄,最后以八十名學員“成交”。雖然這些學員看似人數很少,但李洛德給他提出了個建議,就是先在贛南穩定下來,多開辦幾次速成班,這樣就能讓江西的民軍在短時間內擁有一大批基層士官,到時以此為骨干招兵買馬,相信不久就可練出一支勁旅來,聽得廖永旺如小雞啄米一般不住地點頭。
五天后,李洛德帶著剩余的軍校教官和學員,再次踏上西去的道路。臨行前又給留下的學員好一番訓話,然后廖永旺與他灑淚而別,只待李洛德等人走出很遠他仍是不斷揮手,如同女兒國的國王一般,看的手下一陣陣的惡寒。
他這邊深情厚誼的自不多述,話說李洛德帶人由江西入湖南,在南岳衡山腳下遇到了前來迎接的湖南巡撫岑承安,二人也是舊交見面自然不勝感慨。說起湖南的形勢岑承安也是大搖其頭,雖然官軍被王元信等人牽制在湖北,但兩省一湖之隔官軍隨時都能兵臨城下,弄得現在長沙也是一日三驚提心吊膽的。
既然老友前來岑承安總算是找到了人,開始大倒起苦水來。兩湖同為“湖廣”湖北的民軍是個什么樣子,湖南也是不相仲伯又能好到哪里去?盡管千方百計的日夜操練,但看來看去卻總感覺哪里不對,畢竟自己文官典兵還有些自知之明,想要效仿“大小范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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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總有種專業不對口的感覺。
李洛德聞言大笑,口稱:“承安不必擔心,吾有一妙法可解汝之困境...”,當下他又把在贛南對廖永旺說的那套搬了出來,同樣也留下八十名教官、學員,然后飄然而去帶隊直奔重慶。
焦仲陽、劉石山等人自從接到李洛德前來的消息后,就日夜翹首期盼,等他人一到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被焦仲陽下了札子委了個“護政討逆軍”的總司令,將“行政會議”中一切的軍情事務交付與他,讓他立即接任視事,一陣子折騰過后,焦、劉二人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道:總算把這塊燙手山芋扔出去了。
這李洛德也不客氣立即走馬上任,著手整頓起民軍的軍務來。后來他利用征戰的空閑時間寫了一本小冊子,詳細記述了一路西來的經歷,擬了個名字叫“西游記”,印好后逢人便發,末了還總會說上一句:“免費的...”。
當然這些都是業余愛好,李洛德就任的第一項工作就是加緊民軍新兵的編練工作,這些新兵幾乎全部都是由川人構成,走在軍營中“格老子”、“先人板板”之聲隨處可聞。
這項工作本來一直歸駱天宇負責,但李洛德嫌速度太慢就將工作接了過來,并把剩下的江寧軍校學員撥出一半來,由謝國光帶隊充實到新兵里面,規定他在一個月內完成整訓,然后隨時準備出川。之所以如此是李洛德在聽取了劉石山的介紹后,立即發現了一個極大的隱患,如果處置不及時則江晟陽師就極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這里,一直到這里,官軍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到時繞道第一師的背后則江師長再有通天地本事,也無濟于事了...”,說完他將指揮棒扔在桌上,面容嚴肅的看著在場諸人。而劉石山等人也是愣愣的看著墻上的大幅地圖,眼光都落在方才李洛德劃過的那條線上,那里就是黃河自北向南的巨大一“豎”,也是山西、陜西天然的分界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