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洛德的眼光不停地在唐學林、熊安志二人身上來回掃視,考慮讓誰來殿后掩護撤退之時,就見對面官軍的側翼一陣騷亂,接著一標人馬透陣而出卷了過來。來的正是楊越霖率領的閩軍,他在孝感準備攔截南下的第五師,結果卻收到了余鴻茂準備繞道安徽“歸隊”的消息,當即他就分出兩個團追到了在商城與江晟陽、管文康部聯手夾擊,吃掉了第五師。
眼見后路無憂楊越霖便尋思著如何尋找戰機繼續擴大戰果,當他得知李洛德正在沔陽準備與官軍鏖戰一場的消息后,就匆忙帶隊趕來支援了。結果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趕上李洛德等人下令后撤準備跑路時,閩軍及時殺入了戰場。
而瀕臨絕境的滇、鄂二軍一見友軍前來“助拳”自然是精神大振,立即重整隊形向著第一師反攻了回去。此刻的楊越霖已然在民軍眼中被視作了“救星”,而在廖志民看來卻是妥妥的“災星”一枚了。
現在整個戰場的態勢官軍方面,第一師已經殺入民軍陣中而第三師卻還在趕來的路上,正所謂“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楊越霖督率的閩軍一個沖刺就從側翼打散了官軍的陣型,而他的眼光也相當的毒辣,一眼看出民軍的炮兵陣地就是扭轉勝負的關鍵,當即分出一營人馬迅速向著那處高地沖去。
也合該官軍倒霉,剛才殺的興起居然都沒想到要留下一支部隊鎮守這處高地,使得閩軍很是輕松的就殺了上去。本來炮兵陣地無人防守已是臭棋,可官軍居然犯了一個與民軍相同的錯誤,沒有任何一人想著將這些火炮破壞掉,只是看到閩軍沖了過來,就都發了一聲喊四散逃開了。有時候戰場上的勝負,并不一定就是雙方統帥的英明或者愚蠢,一個或一群小人物也能徹底扭轉勝負的天平。
待這營閩軍重新奪回火炮陣地后,再次將炮口調轉過來,可就在這個時候第三師在霍君昊的率領下,好死不死的進入到了射程之內。還未等他們在這場戰斗中發揮任何的作用,就被天上雨點般的炮彈拍在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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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師長霍君昊也被炸的到處都是。
這邊廖志民一聽見炮聲不對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再往第三師趕來的方向看去,就只見硝煙陣陣已經完全將隊伍籠罩在了里面。本來已經占據絕對優勢的官軍,頃刻間主客易位。而對面的民軍也一改方才的頹勢向己方猛撲過來。此時第一師因為處于乘勝追擊之中,隊形慢慢已開始變得散亂,這下先被楊越霖“攔腰一刀”,接著李洛德又率軍突然發起了反擊,兩下一懟頓時就被打的有些懵圈。
這分明就是大勢已去的先兆,如果再不撤出戰場第一師的覆滅也就在頃刻之間了。想到此廖志明當機立斷,留下第六團就地構筑防線阻擋住民軍的進攻,自己則帶著殘余的兵馬沿途收容著第三師潰逃出來的士兵,一路向著東北方撤出了戰場。
斷尾求生一路逃回武昌的廖志民一回到指揮部就派出多路斥候,分頭聯系在外的第二、第五師,結果帶回來的消息一個好一個是...沒有消息。好消息是第二師在袁明旭的指揮下,與民軍打的你來我往,甚至還頗有斬獲。而沒有消息的那一個自然就是余鴻茂的第五師了,他們最后的消息是向著商城方向遁走了。
廖志民聞言走到地圖前略一打量,身子就微微一晃然后兩眼冒起金星來。從地圖的敵我態勢上就能看出,第五師此刻定然已經兇多吉少指望不上了。眼下整個湖北的官軍,就只剩下第二師以及自己這個半殘的第一師了。
萬般無奈之下,廖志民只好下令袁明旭放棄武穴迅速回防武昌,兩部人馬匯合到一處,大家一起抱團取暖再打算下一步的辦法了。就在這時副師長帶進來一個人,正是在江寧收到皇帝的電報特為前來通知廖志民的信使。
廖志民打開電報一看不由得悲從心來,心里不住的大罵臥槽,要是這封電報早來三天也不至于搞成現在這個樣子。此時拿來就等于廢紙一張,因為民軍已經占領了霍山,目前正在沿線布防,自己此時率軍往安徽突圍,無論走那條路都會面臨民軍來自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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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兩個方向的“奪命剪刀腳”,到時咔嚓一聲豈不就此糟糕,就算能跑出去自此也終成“廢人”一個了。
想到這里廖志民提筆在手洋洋灑灑的給皇帝寫了一篇回奏,交由信使帶回江寧轉發皇帝陛下,那是一份“訣別電”。在電文中廖志民詳細描述了自己的用兵經過,以及目前湖北的現狀,字里行間充斥著對皇帝獨斷專行、盲目自大、遙控指揮的控訴,真可謂是杜鵑啼血字字血淚!
發泄完心中的怒氣廖志民就著手開始了武昌的布防。雖然已明知身陷絕境但畢竟手中還有一個半師的實力,讓他現在就豎旗投降無論如何都是極不甘心的。等到袁明旭趕到他的師部時廖志民正在安排手下沿江布置防線呢。
見到廖總指揮如此的“斗志昂揚”,袁明旭心底里暗自嘆了口氣,然后沒有任何表示欣然領命,帶著第二師過江在漢口建立起防線。
與此同時民軍的各路人馬也都匯集到了武昌城下,而對岸官軍的第二師也與中途折返的江晟陽部對峙了起來。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但民軍卻始終沒有主動發起攻擊,絲毫都不擔心皇帝會從北平發來援軍。
一個月后,一人一馬施施然的來到了武昌城外第一師的陣地前沿。只見馬上端坐著一名老者面容和藹讓人如沐春風,張口就說:“帶我去見廖志民”,聽得陣地上的官軍張大了嘴巴,暗罵道:“你個老不死的,還敢直呼師座的官諱!”,可礙于來人的氣度卻始終沒將臟話罵出。
不僅無人敢罵而且都沒讓老人下馬,直接就被人引領著到了城內第一師的指揮部。這人卻是敢直呼廖志民的名字,因為他就是劉石山。兵部尚書號稱“本兵”名義上可以節制大宋所有的軍隊,平日里見面廖志民也得腳跟一碰行過標準的軍禮,方才敢落座說話。
即便劉石山現在已成朝廷口中的“反賊”,但多年為官養成的自信也讓他輕松的說服眾人,學著當年陸博思只身入陳州的樣子,單人獨騎進了武昌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