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嵩山”號在距離“泰山號”不足百米的距離內發炮攻擊著,側舷一個個炮窗依次噴吐著火舌。同樣盛健銘也在“泰山”號上指揮著反擊。兩方艦隊的旗艦如同古代武將出馬單挑一樣,戰斗一開始便捉對廝殺了起來。同樣的三層甲板百余門火炮,由于距離極近有的炮彈甚至在空中就撞在了一起。當對面的戰艦中炮后甲板、船舷上木屑如同鋒利的小刀四處迸射著,兩支同樣裝備、同樣訓練的艦隊只看誰的戰斗意志更加的頑強了。
由黃正綸率領的左路縱隊從北方艦隊前部的中間穿過后,便打舵轉向改為與其并行的態勢,同時沿途不停的開火。而北方艦隊各艦艦長看到旗艦打出的旗語,除了要求奮起反擊外,還有一條則是迅速駛入旅順港不必過多與敵纏斗,知道這是盛健銘想要保存實力的意思。可問題是雙方處于交戰狀態,想要避免與敵決戰就要有個周密的安排了,可惜盛健銘事先卻是只字未提,大家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問了。
就這樣“避免與敵纏斗”,在開戰一個小時后就變成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了,各艦各自為戰且戰且走。這邊黃正綸的左路縱隊既像游魚又像狗皮膏藥,死死的纏住北方艦隊的前段,把對方艦隊的隊形沖的七零八落。
他這邊上演著兩艘甲級戰列艦的“巔峰對決”,右路縱隊在在副司令谷英翰的率領下,同樣將北方艦隊的后半部分攪得亂七八糟,谷英翰親自帶領著兩艘乙級戰艦和一艘丙級戰艦,將殿后的“華山”號戰列艦團團圍住,如同狼群圍攻獅子一般逮到機會就上去咬下一塊肉來。
如此一般輪番攻打漸漸的“華山”號就顯得力有不支的樣子,很快的就降旗投降退出了戰場。谷英翰見狀也不理會,大家本就是同袍理念不同才相互攻打,如今對面已然投降就沒必要再窮追猛打了。
不過那邊的“泰山”號就沒這份待遇了,黃正綸深恨盛健銘為保自身的富貴,出賣頂頭上司何和光,于是親自上了甲板督戰吩咐手下對著“泰山”號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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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這一下盛健銘就感到吃不消了,雖然也是指揮座艦拼命反擊,但氣勢上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一個小時后,兩方的旗艦都是傷痕累累,“泰山”號上層甲板更是滿地狼藉尸體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剩余還能發射的火炮已經不足十門。反觀“嵩山”號盡管也被打的面目全非,但還是努力振作追著敵艦猛轟。
下午二時“嵩山”號一陣猛轟終于將“泰山”號的主桅桿打斷,同時也將站在上層甲板指揮作戰的盛健銘一炮打到了海里。其余各艦看到旗艦上燃起的大火,知道大勢已去投降的投降逃竄的逃竄,經過近五個多小時的戰斗海面上終于平靜了下來。
這場戰斗看上去是南方艦隊獲得了勝利,但卻不是大勝而是慘勝。經此一役雖然奪得了制海權,但南方艦隊各艦也是無不帶傷。最關鍵的是對于大宋海軍整體而言,在這場海戰中大批經驗豐富的戰斗人員,因為雙方旗鼓相當的戰力而在戰斗中喪生,其中除了盛健銘這貨外,南方艦隊的副司令谷英翰因為猛打猛沖,作戰時與“華山”號距離過于接近,也被對方的炮火擊中當場犧牲了。
盡管在戰場上彼此殺得難分難解,但這些個船長、水手私下里卻有很多都是至交好友,在年底海軍尾牙的宴會上彼此揪著耳朵給對方灌酒。可等到戰斗結束冷靜下來望著海面上漂浮的尸體,還有燃燒的戰艦大家都是不由得一陣陣悲從心來,甚至很多人開始捫心自問這一切到底所為何來?黃正綸眼見如此也長嘆了一口氣,知道戰斗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當即下令全隊返航,拋下逃進旅順的“敵軍”回廣州休整去了。
自此以后的數年大宋帝國海軍一直處于士氣低迷一蹶不振的狀態,最嚴重的是大戰中雙方都損失了大量的基層軍官、士官,使得海軍在管理和指揮上出現了斷代,這也造成了幾年后海軍另一場更慘痛的大敗。
當廖志民、袁明旭聽完劉石山氣定神閑的簡述后,都是臉色大變然后頹然的跌坐在了椅子里。北方艦隊的失敗,將他們最后一條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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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退路也給徹底的關死了,如今不待民軍攻打,再過半月武昌城內的官軍彈雖未盡但糧草卻是徹底的斷絕了,更不要說還有這一城的百姓,莫非也要陪著自己一同“殉國”?
廖志民畢竟不是專橫跋扈之輩,在這種情況下投降不僅不是恥辱,相反更是一名軍人該做出的最合理的選擇。想到這里,他掏出配槍輕輕的放在桌上,有氣無力的對著劉石山說道:“劉老,一切悉聽尊便吧,還請不要為難底下的弟兄們...”。說罷轉身進了內室。
劉石山聞言自是大喜,忙拿起廖志民的配槍與袁明旭一同走到前面的指揮部,在袁明旭的證明下宣布廖總指揮已經同意繳械獻城了。外面的官兵一聽也是無比的激動,畢竟皇帝與自己隔著十萬八千里呢,效忠與否真的不是很打緊,吃糧當兵也不是真的為了戰死沙場,能活命總是好的。
至此持續了近半年的華中大戰最終以民軍大獲全勝宣告結束了。同樣經此一戰皇帝統御的官軍元氣不是大傷而是“大喪”,八大金剛一下被打掉了五尊,就連海軍也只能縮在旅順港內不敢露頭。同時整個南方都已經成了“行政會議”的地盤,直接就掐斷了朝廷的經濟命脈,使得北方畿輔地區的經濟一夜間就癱瘓了下來,物價飛飛飛的往上漲,軍心、民心都處在了大亂的邊緣。
戰略態勢上,民軍已經徹底在河南站穩腳跟,在整個戰場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突出部直抵皇帝的腹心---京畿地區。如今坐在龍庭里的皇帝老兒,真的感覺屁股底下的龍椅開始扎人了。
他是萬萬都沒想到自己一世英名頃刻間就毀于一旦,為此他苦思良久終于明白,就是手下這群領軍的師長們一個個都是蠢貨、叛徒、膽小鬼,就沒有一個人能把自己意圖徹底的貫徹下去。為此他動輒就對著作戰地圖,手舞足蹈的將手下的將軍們痛罵一遍,也不管當事人是否在場,罵起來的時候雙手顫抖、滔滔不絕、口沫橫飛,激動之余好幾次都將手中的鉛筆狠狠的摔在地圖上,嚇得身邊親信一個個的挺直了身子,不敢輕易的發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