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一身準備好的黑衣,插好殺豬刀,顧言牽著丫丫出了門。
下河縣不大,酉時,一更,也就是晚上八點,都會施行宵禁,有衙役巡邏。
除非是疾病,喪葬,不然一旦發現有人還在外面游蕩,就會被抓起來審訊。
兩人走在空蕩無人的街道,兩邊只有蟲鳴鳥叫。
月光將兩人影子拉的長而扭曲。
穿過幾條街道小巷。
走的深了,四周越發寂靜,連蟲鳴貓叫聲都沒了。
丫丫,也開始緊張起來。
顧言便將丫丫抱了起來:“丫丫,怕不怕。”
丫丫小手擺動,用手語表示:“哥哥在,不怕。”
話是這樣說。
走到丫丫他們以前藏身的區域,她小小的身軀,縮在顧言懷里,還是忍不住在發顫。
昨晚的經歷,對于她而言,影響很大。
顧言加快了腳步,來到了七三院的二十米之外。
顧言抱著丫丫,一個跳躍,再臨空一瞪,跳到了一間屋子的頂部。
雖然是夜晚,但是借著星辰月光的光亮,還是可以看清院子內的事物。
七三院內,分一前一后兩個廂房,一個三十多平的院子,在這片其實算是比較好的了。
院子圍墻是用土石搭建,三米高,院門則被木板封死,還有兩張褪色的紙條成X型一起被釘在上面。
那是縣衙的封條,警告民眾不要進入。
當然,這小片區域隨著人員失蹤,周圍街坊搬的搬,跑的跑,除了外面一些老弱,還有之前的乞丐,并沒有人會過來。
院內,是一顆粗壯的槐樹,枝葉繁茂。
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居所。
“丫丫,你有沒有發現里面有異常?”
顧言低頭,想問下丫丫眼中看到的是不是不一樣。
結果,發現丫丫已經將頭埋到了他懷里,身軀顫抖的厲害。
雖然很害怕,但是聽到顧言的詢問,丫丫還是顫顫巍巍伸出小手手:“哥哥,有個長發的怪人,掛在樹上一直擺來擺去,丫丫怕。”
看清丫丫手語表達的意思,顧言汗毛豎起。
他再次看向院子。
清風吹過。
風吹動槐樹樹冠,枝葉擺動,嘩嘩作響。
聲音傳來,化作了呼喊傳入顧言耳中。
“顧言~”
“顧言~”
這聲音,仿佛有奇異魅力,吸引著他。
顧言感覺不對勁,抱住腦袋,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
“呀!”
丫丫驚呼一聲,被牽動著從顧言懷里摔了下來。
她趕緊爬起。
卻發現剛剛還在掙扎的顧言,一眨眼時間,雙眼已經化作茫然,徑直從屋頂跳下,隨后四肢僵硬向著那屋子走去。
丫丫面露急色,看向那院子。
那掛在樹上的人,低垂著頭顱,長發披散。
隨風擺動的手臂卻已經抬了起來,向著顧言不斷招手!
“呀!”
丫丫雙眼血芒炸現,面露憤怒!
此時的她,所有恐懼都拋之腦后。
丫丫腦子里,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有人想和自己搶哥哥!
壞人!
那個招手的人,是壞人!
隨著她的憤怒,一股血霧彌散,化作了一只沒有皮膚的血嬰。
嚶~!
宛如陰間的啼哭響起,傳遍四周。
無形音波穿過七三院,如同石子打破平靜水面。
院內槐樹上,那不斷擺動的手臂僵住不動。
掛在槐樹上的身影,低垂的頭,緩緩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