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既服氣,又不服氣。
服氣的是,對方的戰斗力的確很強悍,不管是一對一,還是集團對集團,對方絲毫不比自己弱。
不服氣的是,對方使用了大量的他們聞所未聞的武器。現在他們終于搞清楚了,那種遠程打過來的能爆炸的東西叫做火炮,那種沖鋒中的士兵拋射出來的東西叫做手雷。
如果不是這些東西,鄂岳一戰,他們不見得就會輸了。
不過戰場之上沒有如果,現在,他們丟了鄂岳這個關鍵的節點,成為了敗軍之將,回到廣州,也是眾人眼中的罪人。
兩人都是沉默了下來。
即便將軍隊練出來了,也不可能擊敗對手,最多就是存身而已,這個擺他們面前的現實,讓他們都是無言以對。
可是不練又怎么樣呢?等著束手就縛嗎?
“這些人是將來我們部隊的種子,等到他們被北唐軍隊一次又一次的擊敗的時候,他們才會正視到我們,那時候,這些種子,便可以開花結果了。現在你明白我為什么在練兵的同時,還強迫他們能簡單地認識一些字,能看得懂軍事地圖,知道一些作戰常識嗎?或者,這里的每一個人,將來都會成為一名軍官。”過了好久,向真才道:“北唐軍隊就是這樣做的。那個時候,我認為這簡直是多此一舉,簡直是將錢糧白白地拋散在水中,但現在,我才真正明白過來了。當每一個士兵都有成為軍官的潛力的時候,這支軍隊才是真正可怕的。雖然現在我只不過是邯鄲學步,只希望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或者還來得及。現在李澤忙著當皇帝,并沒有趁機擴大戰果,這給了我們喘息之機,如果這個時間還能拖上幾年,我們的時間就更充裕了。”
“但愿如此吧!”向真點了點頭。
兩人說話間,太陽已經升了起來,而在大營之外,也再一次地傳來了喧囂之聲,一隊隊的士兵猶如從水里撈出一般,濕答答地走了進來,走過一路,汗水便滴過一路。
不過有些人興高采烈,有些人很不服氣,有些人垂頭喪氣而已。
豎在校場上的高竿在地上的陰影稍稍變短了一些,軍營之中再次響起了鼓聲。這是集結令,同樣地,三通鼓罷,還沒有從北峰歸來的士兵,將會受到更為嚴厲的懲處,這就不僅僅是打掃茅廁啃雜糧窩窩頭這么簡單了。
三通鼓罷之后,一個個的軍官奔跑到點將臺下,大聲地向著向柯匯報著本隊的人數,聽到全員按時歸來,向真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這些士兵的體能,正如向柯所說的那樣,在幾個月大魚大肉的喂養之中,的確是有了長足的進步。
五只羊,十壇酒,被搬到了臺前,當眾賞給了獲勝的那一哨軍隊,在這一哨軍隊的歡呼聲中,在眾人艷羨的眼光之中,向真宣布早課結束,眾人可以回營休整,洗澡,吃早飯,休息,一個時辰之后,這一天的正式操練就要開始了。
軍營之中,飯菜的香氣,已經隨著風兒開始在大校場之上開始飄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