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可以現在就去找父親揭發我!”錢守義冷冷地道:“不然,該做的事情,我還是會做的。當然,三叔,您也可以支持我,您在江西,一直主持著政務,在官紳民間的風評也一直很好,如果有您支持,這件事情,我們做起來就更加的容易。”
錢文西猛然站了起來,一甩袖子,離開了這間廂房。
“三叔,明天我們就要洪州了。”在身后,錢守義提醒道。
錢文西的身子晃了晃。突然回過身來,道:“廣東向峻帶領一萬兵馬前來支援,馬上就要到洪州了,你考慮過這個嗎?”
“這不是我考慮的問題,有人考慮過了!”錢守義微笑著道。
這一夜,禁閉錢守義的廂房黑咕隆冬,錢守義一直將自己沉浸在黑暗之中。
而在另一側,錢文西臨時休息的偏房之中,燈火卻徹夜未息。
第二日,錢文中再度召見了錢守義,父子兩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最后錢守義是被他老子提著刀子趕出房間的,如果不是外頭的侍衛阻攔,指不定錢守義真會挨他老子兩刀。
因為父子兩人的這一段插曲,本來已經準備從新余撤退的江西軍只能停頓了下來。錢文西與北唐軍隊達成了協議之后,再在新余維持如此多的部隊,已經沒有必要,大軍在外,每天的花費,也是不容小覷的,特別是隆冬將至,需要糜費的銀錢那就更多了。
既然不打仗了,自然是要撤軍,然后各部該去哪里去哪里。
第三日,卻是傳出了驚人的消息,錢文中病了,而且病得不輕。據說是被錢守義給氣得,他這一倒下去,居然就無法理事了。所有事務,轉由錢文西代理。
而錢文西掌權之后,第一時間,就下令釋放了錢守義,然后任命錢守義為軍隊統帥,指揮全軍回撤,理由是自己不擅軍事。
在留下了一萬人屯住新余之后,剩下三萬大軍在錢文西,錢守義的帶領之下,緩緩退向洪州。當然,不少錢文中的親信將領也是心中驚疑不定,因為錢文中乘坐的車馬,四周圍滿了錢守義的親兵,其它任何人,都無法靠近。
這里頭怎么看,都怎么透著一股子詭異。
與此同時,在嶺南,向真終于走出了蓮花山大營,回到了闊別半年之外的廣州城。
與過往相比,城內總算是又有了一些生氣,被潘沫堂炮擊之后的頹喪,終于又慢慢地回過了氣,有了一些大城的氣象了。
終于又算是熬過了一年,眼看著快到年終了,各地的節度使們送上的禮物,也正在絡驛不絕地向著這里集中。不管怎么說,這里還住著一位名義上的大唐皇帝呢。
放在以往,各地節度使們自然是不會親自來到廣州的,但這一次卻不一樣了。北唐的咄咄逼人已經讓所有節度使們感到了迫在眉捷的危險,如何有效地化解彼此之間的爭議,商量出一個有效的辦法來抵擋李澤,是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因此,盤踞一方的節度使們這一次基本上都是親自前來。
容管,桂管,福建,黔州都是節度使親至,益州梁王朱友貞雖然沒有來,但來的卻是朱友貞麾下第一人盛仲懷,效果卻也差不多。在益州,朱友貞現在只管軍事,其他所有事務,一概交與了盛仲懷。
而江西,因為現在正與劉信達大打出手,又與北唐之前糾葛不清,只能暫緩前來,但錢文中卻也已經表態一定會親自抵達與諸人一齊會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