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訓頹然坐下:“你別忘了,向崢的御營前軍負責廣州城的安防,你的軍隊在城外,此刻已經宵禁,他們是進不了城的。只要向崢反應了過來,你,仍然逃脫不了的。”
向真冷笑一聲:“三弟就是一個廢物,當然,他的一身勇力還是很可觀的。可惜,他太愛錢了,愛到連自己的嫡系部下的薪餉都要克扣。您也不想想,連您的親衛都投向了我,三弟帶的御營前軍,會仍然忠于他嗎?”
“向峻在江西,他手里有上萬嶺南精銳,向真,你這樣做,會引發嶺南內戰的,到了那時候,才真是天下大亂了。”向訓苦口婆心地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懸崖勒馬,為時未晚,你掌控不了這個局面的。”
向真瞅著父親那微微顫抖的身子,淡淡地道:“一年之前,我兵敗鄂岳,大難不死逃回來的時候,我就在思考怎樣才能改變眼下的這個局面。從我進入蓮花山大營開始練兵的時候,我就開始慢慢地布局了。江西,湖南,是我要經營的重點,我怎么會忘記呢?向峻,回不來了。他更不能與我發生什么內戰。”
向訓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與江西,湖南也有勾結?”
“父親說得太難聽了,怎么是勾結呢,只不過是一群志同道同的人,團結在了一起想做一番大事業而已。”向真道:“老一輩的該退出朝堂了,*****也該讓賢了。您不是李澤的對手,那就換成是我試一試。”
“你就一定成?”向訓大吼起來。
“不一定能成。”向真認真地道:“李澤,實在是我這一輩子見過的最了不起的人,但我,一定會比您做得好很多。既然我們注定要成為李澤的敵人,哪怕明知不敵,我也會盡我所能去與之周旋,直到射出最后一支箭,流干最后一滴血。總比現在這樣慢慢地被他弄死要好很多,如果在這個過程之中,我能讓他感到痛,那我就很滿足了。父親,實話告訴您吧,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在最后能逼著李澤與我們和談,哪怕最后他要求我們投降,那也是可以接受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對我們不屑一顧,連談的機會都不給我們。”
向訓呼呼地喘著粗氣,突然從座位之上一躍而起,以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敏捷沖到了窗戶邊,扯開喉嚨大喊道:“來人啊,來人啊!”
身后,向真巍然不動,雙手扶著椅子的扶手,微笑著道:“父親,您叫破喉嚨也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