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文西心頭一緊:“這么說來,向真如果成功,向訓向大帥豈不是?”
“哪還用說?”錢守義道:“廣州城的事情,我們管不著,也無法管,三叔,我們現在要緊的,是把自己這里的事情做好。今天晚上我準備宴請向峻以及他麾下一干將領。”
“這就要動手嗎?你說的那些人靠得住嗎?”錢文西仍是惴惴不安。
“既然是向真大將軍提供的名單,我想應當是沒有問題的。”錢守義道:“我們這邊的軍事調配,便要勞煩三叔了。”
“你就不再跟那些人通通氣?”錢文西問道。
錢守義搖了搖頭:“既然是向真大將軍的人,那我一旦發動,這些人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事先通氣,要是漏了風聲,讓向峻嗅到了味兒,還就真不好辦了。”
“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了。”錢文西看著錢守義道:“不過守義,我總覺得你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對我講,你還瞞著一些什么?”
“等到我們這里一切妥貼了,我再跟三叔您說另外一些事情,現在的確是不宜相告。”錢守義坦然道:“不是不相信三叔,而是這件事情,環環相扣,任何一環出了問題,所有的謀劃便宣告成了泡影。而且這些事情,可不僅僅涉及到我們江西一家,還請三叔原諒則個,等到所有的條件都俱備了,守義一定第一時間與三叔說明接下來的所有計劃。”錢守義道。
錢文西點了點頭:“也罷,既然已經跟你走上這條道了,又哪里還有回頭路?”
距離江州城十余里,來自嶺南的由向峻率領的一萬余御營后軍人馬的大營便駐扎在此處。此時,天空中簌簌地飄落著雪籽,地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而道路之上,卻是一片泥濘,絡繹不絕的民夫,正將各類物資源源不絕地送進大營。
內里,中軍大帳,厚實的帳蓬中,四個大火盆里,銀炭正在無聲無息地燃燒,使得大帳之內,暖融融的。向峻正與數名部將,欣賞著江西觀察使府剛剛送來的兩樣禮物。
一樣是高達三尺的火紅的珊瑚,另一樣,卻是裝在盒子里的三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
不管是那一樣,都是世上難得一見的寶物。
“錢文中坐擁江西數十年了,家底豐厚著呢!”向峻得意地看著諸人道:“這一次咱們過來,可不能空手而歸,定然讓你們的荷包都鼓鼓地回去。”
屋內眾將齊聲大笑,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吹捧起向峻生財有道,一個個都在盤算著怎么才能再榨江西觀察使府一筆,好讓大家發一筆橫財。
“今兒個晚上錢守義宴請吾等,除了值勤的將領,其他的人都去。”向峻把幾個晶瑩透剔的珠子拿在手里轉悠著,“不管錢守義打什么主義,咱們也必須得讓他吐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