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降的話,就不用說了!”色諾布德道:“我是吐蕃人,絕不會容忍唐人侵略我的故土,奴役我們的子民,除了戰斗到底,我們已經沒有什么別的好談的了。”
“茹本,你在大唐生活多年,該當知道,現在的大唐與吐蕃,孰強孰弱?”
“并不是誰強就一定能獲得最終的勝利的。”色諾布德淡淡地道:“交趾這些地方,你們唐人這幾百年來打了多少次,可曾將他們徹底擊敗過?相比起他們,我們更強。”
“茹本,這你可錯了!”薛仁忠搖頭道:“我們并不是打不下那些地方,而是因為那些地方不值得我們花費更多的代價,每一次對他們的戰爭,與其說是想要占領他們的領地,倒不如說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大國不容輕辱,只要他們保持恭順,甘為臣屬,那也就夠了。因為從戰略上來說,他們對我們無法構成任何威脅,所以,我們只要能從哪些地方得到足夠的商業利益,能夠長久地保持我們的影響力,就足以讓我們心滿意足。這里頭,有一個性價比的問題。”
色諾布德默然,他在大唐多年,自然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大唐對于外蕃地位價值的討論。即便是交趾,安南這些地方,在長安也是有使臣,有說客的。這些人存在于長安的理由,就是要想法說服長安地貴人們相信他們是恭順的,他們是老實的。即便是現在大唐南北對峙,這些地方的人,也還是想盡辦法派遣了使者駐扎在哪里。
色諾布德曾經與安南的使臣樸洙深談過。樸洙曾經悲哀地說過,即便他們對上大唐,能夠獲得一場空前的勝利,但在大勝之后,卻還是要趕緊地向大唐表示臣服,送上禮物,乞求和平。原因很簡單,大唐即便大敗,也不傷筋動骨,安南即便大勝,也是五癆七傷。這樣的大勝多來上幾次,整個安南就要亡國了。更不用說大敗了,一次大敗,就足以讓安南徹底滅國垮臺。
這便是小國寡民的悲哀。
對于現在的吐蕃而言,卻是想求這種地位而不得。
因為大唐的皇帝李澤,把吐蕃定位為了有顛覆大唐可能性的戰略級的威脅。而為了解除這個威脅,最干凈利索的做法,無疑就是滅掉這個國家,把其直接納入到大唐帝國的疆域之內。
這就是雙方根本就沒有妥協余地的根緣所在。
作為一個吐蕃人,色諾布德自然有著他們的驕傲。歷史之上,他們向來自認為是與大唐平起平坐的萬里之國,也曾一度威脅到大唐的安全。現在,被李澤定位在這個位置之上,也是無話可說。
連談的可能都沒有,除了戰斗到底,又還能有什么別的辦法呢?
明知不敵,也要戰斗到底。
更何況,他們還是有一些自己的底氣的。
而這份底氣就來自于吐蕃的地理位置,氣候等一些老天爺賞賜給他們的東西。當然,還有他們自認為的保家衛國的勇氣。
“沒有什么可說的。”色諾布德看著薛仁忠道:“你們要戰,那就戰!”
“大戰是不可避免的。”薛仁忠點了點頭道:“今日我來,除了我薛氏與茹本你的這份香火情之外,也是受了唐侍郎之托。唐侍郎有一些話,讓我轉告給茹本。”
色諾布德抬了抬手,示意薛仁忠直言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