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你還是你老子的兒子.”曹信笑罵了一聲:”這東西啊,可以是經商的,也可以是干別的,聯想到早前武邑剿匪的事情,這就更有點意思了,橫海那邊都說柳成林僅帶了二十家將便大功告成,可那些流民最后卻都落在了小公子的手中,更有意思的是,柳氏一家,當初可都在那些流民手中,往深里想一想,這里頭只怕還有一篇大文章.”
王溫舒精神一振,”大哥,你是說李澤與那柳成林有什么勾結?”
“有什么勾結不好說,但他們二人一定見過面,一定達成過什么交易.”曹信道:”咱們這位小公子可不是善男信女啊,這么大好的敲竹杠的機會落在他手里,不弄點什么出來,我還真不信了.”
王溫舒眼睛發亮,”難怪大哥毫不客氣地便拒絕了大公子調兵的要求.”
王明義莫名其妙:”姨父,父親,你們在說什么?”
曹信大笑:”明義,今日便給你上一課吧.現在看起來,咱們的這位小公子,原本就一直在打橫海的主意,他不往成德發展,大概就是不想與大公子起什么沖突.大亂之世將要來了呢!小公子圖謀的是橫海,你想想,如果到時候真成了這種局面,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王明義一臉茫然.
王溫舒有些怒其不爭,”這就想不透嗎?小公子手上縱然有上千精兵,但面對橫海,仍然是弱者,就算有什么奇謀妙計,但沒有足夠的實力作支撐,也是枉然.縱然一時得趁,終究會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敗下陣來.你姨父的意思就是,我們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搭上小公子的便車,往橫海那邊發展.”
“原來是這樣啊!”王明義恍然大悟.
“成德治下,鎮州是節度使坐鎮,實力最強,這不用說了,排第二位的,當是李安民治下的趙州,我們翼州,只能排第三,最弱的,倒是深州的蘇家,這幾塊地方,我們的手都是伸不過去的,所以想要發展,唯一能打的主意也就是橫海了.橫海朱壽,在那邊可是不太得人心,境內暴亂此起彼伏.如果小公子當真得手,我們到時候伸手幫上一把,自然就能得到不菲的好處.”
王明義連連點頭,卻又問道:”姨父,可是這樣一來,我們不就把大公子給徹底得罪了嗎?”
曹信嗤笑一聲,”明義啊,大公子會不會得罪,不在于我們怎么做,而在于我們有沒有實力,如果我們有足夠的實力,就算我們做了什么,他也只會竭盡全力拉攏我們.所以你也大可不必擔心你大哥,如果到時候我們當真跟在李澤的身后得了偌大的好處,他只會對你大哥更好,因為你大哥,以后可是要回來接任這翼州刺史的,明白了嗎?”
“明白了!”王明義道:”這么說來,我們對小公子也不能反目了.反而要示好了.”
“反目不必,示好也沒有必要.”曹信搖頭道:”就這樣靜觀其變就好了,如果小公子當真是這么打算的,那么到了時候,他自然會來找上我們的.你呢,該與他一起做的生意,還是一起做,只當做什么也沒有發生過就行了.”
“這一次我可是將他賣了一個干凈,只怕他對我有了成見.”王明義擔心地道.
“放心,你背后站著整個翼州,所以啊,小公子這樣的聰明人,一定會當作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的.”曹信自信地道.
“那姨父,大公子說要收拾楊開的,還做不做呢?”
“做,怎么不做!”曹信微笑著道:”州里會發公文罷免楊開的武邑縣令之職.”
“這不就得罪小公子嗎?那楊開對小公子還是很有用的.要是按大公子的要求換上他的人去,小公子的日子只怕不好過.”
曹信哼了一聲:”這個人要是真敢去,我敢打賭,他不可能活著走到武邑,你把這個消息透出去,那個家伙必然會賴著拖著不去,只要人不去,免不免楊開,有關系嗎?這樣,大公子的面子我也給了,小公子的事情也不會耽誤,兩全其美.”
“還是姨父高明!”王明義連聲稱贊.”姨父,要是以后兩位公子真要干起來了,我們怎么辦啊?”
“只要節度使還活著,他們明火執仗地干起來不大可能.小手段可能會不少,我們有什么可為難的.”曹信不屑一顧,”話又說回來,要是小公子當真赤手空拳拿下了橫海,那我曹信便投奔了他,又有什么不可以的?這世道,終究是強者為尊的.我曹信投奔小公子,世人可不會說我是背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