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韓琦霍然站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我便搏上一搏,即刻下令李存忠率部前來。”
昭義戰局陷入到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之間,朝廷氣勢洶洶大軍出擊,卻在兩軍對壘之時停了下來。宣武朱溫號稱要協助朝廷討伐叛逆,但到了五月,他們的軍隊在完成集結,慢吞吞地向著魏州博州進發。面對數面圍攻的田承嗣似乎從容不迫,穩坐魏州不動彈,倒似是在等著朱溫前來。
但這種平靜,隨著河東李存忠所部近兩萬主力離開代州,一路向著刑州而來,終于被打破了。可以想象,只要李存忠一到昭義,朝廷大軍必然會向刑州的田平所部發起猛攻,一旦刑州的魏博軍失敗,全局便立時被牽動。
“我小看李忻了。”魏州的田承嗣終于無法再穩坐釣魚臺了。他不知道李忻有什么辦法說服了韓琦傾巢而出,但如此一來,他已經處在極端的危險之下了。
“傳我命令,調動魏州,博州所有主力,直撲潞州。”田承嗣厲聲道。
“節帥,那魏州,博州怎么辦?全軍出擊,兩州空虛,宣武兵來了怎么辦?”田承嗣的中軍護軍黃明失聲道。
“你留守魏州,召集鄉勇,據城而守。”田承嗣道。
“鄉勇?”黃明張大了嘴巴,看著對方,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放心。”田承嗣冷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錯,宣武朱溫,走不到魏州,博州來,他要是真想要這兩州之地的話,萬一我擊敗了朝廷軍隊,順勢直下洛陽,長安,他怎么辦呢?”
“可是,可是軍國大事,豈能如此猜度?”黃明結結巴巴地道。
田承嗣笑道:“如今于我們而言,只有華山一條道,奮勇向前,擊敗朝廷軍隊,只要我們在潞州擊潰了福王主力,一切便將翻轉,福王統率的這支軍隊,已經是朝廷最后一點壓箱底的本錢了,只要沒有了,那他們就完蛋了。這是我們唯一的自救之道。只要我們做到了這一點,朱溫的主力必然會搶在我們前頭去攻擊洛陽,長安,我們才能贏得喘息之機,以后才有討價還價的本錢。所以這一次,我是傾力一青,不成功,便成仁。我要搶在刑州那里分出勝負之前,無打垮福王,如此,韓琦便只能來救潞州,我們才能占據絕對的主動。”
“要是李澤也動了呢?”
“李澤那個時候,只怕正忙著去搶韓琦的地盤呢!”田承嗣冷笑著道。
五月初,田承嗣孤獨一擲,率魏州,博州主力軍隊南下,直撲衛州,而此時,李存忠所部,還沒有走出河東,但出乎田承嗣所料的是,宣武的軍隊卻在此時加快了行軍的步伐,在他抵達昭義新野的時候,宣武軍隊勢如破竹一般,攻下了博州,繼而向魏州進逼。
但此時,田承嗣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言了,五月中旬,田承嗣所部于新野與牛輔仁,厲海所部,爆發了激戰。牛輔仁厲海連戰連敗,不得不退回衛州與薛崿合兵一處。
福王李忻率兵回援。留下陳邦召對潞州展開了猛烈的攻擊。
此時,相峙已經沒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