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的親衛們驚怒交加的撲了上去,刀槍齊下,瞬間便將這名小兵砍成了肉醬。
田承嗣的喉嚨之中發出了咯咯的聲音,手緊緊地握著弩箭露在外面的尾羽,眼中仍然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
自己,居然倒在了大勝之后嗎?
他仰天大叫了一聲,倒撞下馬。
潞州,刺史府內,士兵們一層一層地將其包裹得嚴嚴實實,城內,戰斗還在不時地爆發,魏博兵們在追殺,清理著城內的神策軍散兵游勇。當魏博兵與陳邦召決出勝負之后,本來已經進入到潞州城內的幾支神策軍部隊,士氣當即冰消瓦解,將領率先帶著親衛離城而逃了。而他們那些還散布在城內燒殺搶掠的部隊,大部分根本就沒得得到消息,等到魏博兵一入城,立時便成了氈板之上的魚肉。而因為田承嗣受傷生死不明,魏博兵們顯得分外殘忍好殺起來,城內到處是哀嚎陣陣,隨處可見神策軍士兵缺胳膊少腿的尸體。
“叔父!”守在床前的田悅,看到田承嗣終于睜開了雙眼,興奮地撲到了床沿之上,“您,您還好嗎?”
田承嗣有些茫然地掃了眾人一眼,早前的一幕幕在腦中劃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前一陣陣的劇痛傳來,讓他眼前一黑,幾乎昏厥過去。
“田悅,我不行了。”田承嗣聲音低沉。
“不不不,叔父,您只是小傷而已。”田悅嗚咽道。
“老子一生征戰無數,什么傷沒見過,這還能騙得過我?”到了此時此刻,田承嗣反而顯得格外的豁達起來:“老天爺見不得我成功啊。”
他遺憾地看著室內的諸多心腹將軍:“也好,除了田平之外,我魏博的股肱也都在這里了。大家都聽好了,我死之后,魏博節度使之位,傳給田悅。”
田悅卟嗵一聲跪了下來。
“田平性子暴躁,雖有勇力,但卻無深謀遠慮之氣度,我死之后,說不定他還會給你添不少麻煩,田悅,看在你們兄弟一場的份上,不要太為難他。”田承嗣道。
“叔父,我知道了。”
“拿紙筆來,我給朱溫寫一封信,從現在開始,我魏博便投奔他朱溫了,田悅,接下來你要好好服從朱溫的命令,竭力全力配合朱溫,知道嗎?我可以跟他討價還價,你們可還不行,沒這個資格。也許等到以后的某一天,你可以與他講講條件,但現在,不行。”
“叔父,朱溫就能成事嗎?”田悅問道。
“他能不能最終成事我不知道,但至少現階段,他絕對會成為最強的那一個。”田承嗣道:“其實李澤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如果我們選擇李澤的話,現在馬上就要面臨滅頂之災啊!田悅,以后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