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仁,我們現在最要緊做的事情,就是將衛城的這三萬士卒平安地帶回去,他們是我們守住洛陽,長安的最后希望,要是連他們也陷在了這里,那就全完了。”李忻道。
“王爺,現在河東大軍已經到了昭義,我們不是沒有機會反敗為勝的。”牛輔仁低聲道:“這一退,就再也沒有機會,而且,也等于是將河東大軍給拋棄在昭義節鎮了。”
“顧不得了。”李忻一臉的悲愴,“如果我們被魏博兵纏在了這里,洛陽長安就空虛無比,如果這個時候,有一支軍隊突然出現在哪里,結果會如何?”
牛輔仁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你是認為田承嗣縱然擊敗了陳邦召,但自身必然也損失不小,更何況現在宣武軍已經攻入了博州,魏州也即將不保,如果我們立即出擊,與河東,宣武聯結一氣,全殲田承嗣并不是沒有機會是不是?”
“是的。前面縱然失敗了,但只要取得了最后的勝利,那么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牛輔仁點頭道。
“韓琦我自然是放心的,但宣武朱溫,怎么可能讓人放心,與其聯手?你就不怕他反咬你一口?”李忻道:“洛陽,長安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只要能確保洛陽不失,則長安便會有源源不絕的外來物資支援,只要長安能挺住,則天子大義仍在,朝廷大旗仍在。我們不能冒一點點的險。”
“我明白了。”朱輔仁道:“我會馬上安排大軍撤退的。”
魏州城下,魏博節度使中軍護衛黃明看著城下一**涌來的宣武大軍,手腳一片冰涼,現在城內雖然說起來還擁有近兩萬人馬,但這兩萬人馬,卻是他臨時動員起來的青壯,其中有經驗的士卒,不過只有他的本部三千人,魏博的主力大軍,已經隨著田承嗣出擊昭義了。
一旦宣武發起攻擊,黃明不覺得自己能守得住一天,便是此刻,他也能看到城頭之上那些手里雖然拿著武器,但卻瑟瑟發抖的青壯的模樣?這個樣子,如何能戰?
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黃明在心里哀嘆一聲。
能頂多久便頂多久吧。
城頭之上響起了鼓號之聲,黃明的三千親軍,倒有超過二千人此刻成了督戰隊,只余下一千人隨在黃明的身邊,準備隨時救援出現險情的地方。
宣武的軍隊一層層涌了上來,在城下擺開了陣仗,數騎從陣中躍出,向著城墻而來。這算是大軍攻城之前的例行故事了,總是要派人來勸降一番的。
“黃護軍,我是田真,打開城門,讓我進來。”城下,來人高聲叫喊著。
黃明驚訝之極,探出頭去,仔細辯認著城下的喊叫者,的確是田真,是節帥身邊的親衛軍官。不過開城自然是不可能的,從城頭之上放下一個蘿筐,將田真從城下拉拽了起來。
“田真,你怎么會在宣武軍中?這是怎么一回事?”黃明問道。
田真沒有說話,而是拉著黃明一路到了城門樓子里,緊緊地關上了房門,這才低聲道:“我們在昭義大敗陳邦召所部,陣斬陳邦召,取得了一場大捷。”
黃明大喜:“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