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看到尤勇,也是略略有些驚訝,李澤得勢之后,尤勇不是已經退居二線了么?雖然當上了兵馬都指揮使,但并不直接指揮軍隊,都以為他已經失勢了,但現在看到他從李澤的中軍大帳里出來,韓琦方才覺得傳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一邊拱手還禮一邊道:“陛下危在旦夕,韓某心急如焚,得了李帥軍令,便日夜兼程,一刻也不敢耽擱。”
尤勇呵呵一笑,韓琦與李澤同為一方節鎮,不過李澤還掛著千牛衛大將軍的職銜,又有著北地行軍大總管的職務,說起來還真是韓琦的上司。“韓帥忠貞之心,讓人感佩。還請韓帥帳內稍坐,容我奉茶稍解饑渴。來人,去稟報節帥,就說韓帥過來了。”
“不必,我也想去傷兵營里看一看。”韓琦擺擺手道。
尤勇一怔,但旋即便笑道:“好,我為韓帥帶路。”
一排排的軍帳排列整齊,前方是寬約一尺的排水溝,地上到處都能看到刻意拋灑的石灰,在韓琦的映象之中,傷兵營是最臟的一處所在,但在這里,他觸目所及之處,卻都是整潔無比。不時能看到一些身著白色長袍,胸前印著一個大紅十字的人在營中穿梭。他沒有聽到熟悉的哀嚎,哭泣之聲,反而能聽到軍帳之中隱隱傳來的笑聲和愜意的談話聲。
轉過一排帳蓬,便看到了一塊空地,空地之上,有著不少的韓琦不認識的奇奇怪怪的或用木頭,或用鐵打制的奇奇怪怪的用具,而不少的傷兵,正在這些用具上面揮汗如雨。
“這是?”韓琦不解地看向尤勇。
“哦,韓帥,這塊區域都是一些受了輕傷的士兵,大概還有十天到半個月左右,便能痊愈。痊愈之后他們便要返回各自的部隊,但長期休養對他們返回戰場是不利的,所以我們武威便做了這些各種各樣的器具,來讓這些傷兵們煅煉,一是保持氣力,二來嘛,也有利于他們康復。”一邊介紹一邊走到一副器具前的尤勇,示意正在上面的士兵下來,韓琦注意到,這名士兵的腿腳明顯的還不太利索。
尤勇坐了下來,笑道:“這是劃船器,可以用來煅煉腰腹以及雙臂的力量。”
韓琦看著尤勇身體前俯,兩手握住了劃船器上的船槳,然后上身后仰,雙臂用力向后拉動船槳,前方的兩塊石錠便被繩索給直直地拉了起來。尤勇力大,這一扳之下,竟是將兩塊只怕有數百斤的石錠給直接拉到了頂部,引來一邊觀看的士兵的喝彩之聲。
連拉了數下的尤勇笑著起身,將位置讓給了那些一邊的士兵,換了一臺器械,半臥在其上,兩腳踩進一個繩套之中,然后用力蹬動,前面的一個比馬車輪子還要大的輪子便飛速的轉動起來。
連著給韓琦表演了七八種不同的器械,尤勇臉上已是微有汗漬。
“韓帥,我們的士兵從傷兵營中出去,就能恢復到最好的狀態。”尤勇得意地道。
“這些都是李帥弄出來的?”韓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