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澤的父親,真定郡王李安國以及李澤的側室夏荷亦抵達大營,祭奠的氛圍亦達到了最**。
李安國靜靜地站在棺槨之前,手按著棺蓋,眼中露出了濃濃的悲哀之意。
他與王夫人之間的感情,正如李澤早前跟他說過的那樣,是典型的屬于愛而不得,最后因愛生恨,因愛成仇。終于最后演變成了生而不見。再見之時,一人卻已經成為了冰冷的尸體。
李安國曾經多次想過,自己死后,王夫人會不會出現在自己的棺木之前,為自己掬一把淚,因為他的身體垮了之后,自覺活不長久了。而王夫人的身體卻一向康健。
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王夫人竟然先他而去。
“可以開棺讓我見見她嗎?”李安國看著李澤,低聲問道。雖然他是父親,但在王夫人的問題之上,李安國自覺沒有資格作主。更何況,自己的這個兒子一向強勢。
李澤無聲的點了點頭。
一邊的閔柔和屠立春走了過來,將棺蓋推開了一條縫。
雖然是中刀而亡,但王夫人的臉上卻看不出什么痛苦,經過打理之后,此刻的她,與睡著了也沒有什么兩樣。
李安國淚如雨下。
夏荷忍不住號淘大哭起來。
這兩人一哭,整個靈堂之內,立時便悲聲四起。
李安國從懷里掏出一支手串,探身放到了棺木之內,“這是當年你母親送給我的,二十五年來,我不曾離身,今日便讓它伴隨你母親去吧!”
對于父母的這一生悲劇,李澤了然于胸,對于父親,他著實沒有什么可說的,只是嘆息母親這一輩子的命運多舛,等到自己崛起,還沒有享上幾年福,卻又因為這樣的一場意外,而魂歸極樂。
一念及此,心中更是憤懣之意大作。
“合棺吧!”李安國揮揮手,默默地走到一側,坐了下來。“澤兒,你準備把你母親下葬到哪里?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想把她安葬到鎮州的李氏家墓中去。他們王氏的家墓,早在多年之前便毀于戰火了。”
王氏一族的家墓自然不是毀于戰火,而是在當年李安國獲勝之后,被蘇氏一族給夷平了,這也是王夫人這一輩子如此痛恨李安國的原因之一了。
“父親,您認為母親被葬進李氏家墓之中能得到安息嗎?”李澤冷冷地道。
李安國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心中似乎也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那里準備將你母親安葬經哪里?”
“壺關就是一個不錯的地方,我已經請人去看了。母親一生篤信佛教,壺關的萬佛寺便是一處絕佳的場所,葬在這里,即便母親在地下,亦能日日夜夜聽到誦經鐘鼓木魚之聲,也就不會太過于寂寞。”李澤道。
“這樣也好!”李安國喃喃地道。
父子兩人相對無言,整個靈棚之內,便只余下數十個和尚的唱經超度之聲以及女子們低低的啜泣之聲。
李泌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李安國,低聲對李澤道:“節帥,薛平,田令孜,韓琦他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