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也算是母以女貴了。女兒李馨的未婚夫金不換的老子金滿堂,可是現在李澤跟前最為得用的人之一,連帶著她自然也有面子。
不過很顯然,她顯得與夏荷更親近,十句話里頭,倒是有六七句是與夏荷在說話,想來她是覺得夏荷與她身份相若,有著更多的共同語言罷。
晚宴散時,已是巳時三刻了,平日里一個個端莊的這些貴婦人們,早就一個個東倒西歪,是自家丫環仆婦的扶持之下,勉力向柳如煙告辭而去。即便是章夫人,看起來雖然不失風度,卻也是有些步履維艱了。
所謂酒后露真容,到了這個時候,各家夫人的真面目倒是一一綻現無遺,便是現在身份尊貴的桃姨娘,勉力裝了一個晚上的貴婦人,此刻也是露了真容,像章回夫人那種即便是喝到搖搖欲墜卻仍然保持著儀容風度的,席間可說是少之又少了。
柳如煙倒是看了一個熱鬧,不由感慨武邑終是一個小地方啊。她在長安,這樣的晚宴也是經歷了很多,但那些人貴婦人,隨便拎出來一個,風度氣概,倒也不輸章夫人。
她這里,倒是牛鬼蛇神居多了。
送走了客人,不容夏荷多說一句什么,柳如煙已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姐姐不要走,早就說好了,酒宴完后,我們姐妹兩說說心里話。”
一路到了柳如煙的臥室,大大的床榻之上,小李澹已是睡得香甜,小蟬正斜靠在床上,輕輕地打著扇子,看到兩人進來,趕緊站了起來。
拉著柳如煙坐到了床榻之上,看著床上的李澹,柳如煙忍不住湊了過去,在那胖胖的小臉蛋上啪噠撮了一口。濃重的酒氣頓時熏醒了李澹,睡意惺忪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倒是先張開小嘴哇哇地哭了起來。
持著揮手蹬腳哭喊的李澹,夏荷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柳如煙卻是開心地大笑,揮揮手讓小蟬抱了李澹去找乳娘。
“小蟬,讓澹兒跟著乳娘睡,你送過去之后就回來守門,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里。”柳如煙道。
“是!”小蟬抱著李澹匆匆而去,左右乳娘的房門就在隔壁。
“本來郎君是讓我自己奶孩子的,可是阿娘不許。”看著小蟬的背影,柳如煙道:“不過只要有機會,我還是一直親自帶著孩子睡覺,郎君說這樣可以增進母子感情。”
“大公子長得真壯實。”夏荷道,“一看就是有福之相。”
柳如煙哈的一聲笑:“這些贊揚的話,留給別人去說吧,你我姐妹,不用說這些虛頭巴腦的,他有沒有福,還不是看我們這些當長輩的能給他一個什么樣的生活。姐姐,你跟郎君在一起的時間更長,怎么一直就沒有懷上呢?”
夏荷臉色微黯,低頭道:“或者是緣份未到吧。”
“我跟郎君也說過這事,郎君說,這是因為你操心勞碌太過,度支司這樣的一個重要的部門,在你手里井井有條,可是苦了你了,每每說起這事,郎君便對你極有歉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