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軍,鎮州朝堂新立,太傅又要進行政改,必然會出現大量的官員空缺位置,這個時候,就看誰能坐得多一些了。我們本來就勢力薄弱,如果這些人能過來,不管好歹,至少也能占住一些位子,可現在,人都過不來,還談什么其它?太傅把這些人摁在衛州,意思也就在這里了,等到鎮州這邊塵埃落定之后,他們即便到了鎮州,又還能濟得多少事呢?”薛平看著高掛當空的明月,眼里憂慮揮之不去。“秦將軍你不幫我說話,倒是跟他一個鼻孔出氣。”
秦詔懗然道:“我,我倒是沒有想這么多。”
“李澤要進行的政改,必然會將武威的那一套引進到朝廷中來,我在武威久矣,對這些事情清楚得很,武威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有時候甚至是一個蘿卜占著幾個坑兒,將官員的數量,往最精簡里壓制。我們沒有人占住這些位置,自然便是武威的人填上,一旦填上了,想再挪開,又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哪現在怎么辦?”秦詔道:“看起來太傅壓根兒就沒有松口的意思,這件事在大道理上,他又的確是站得住的。”
“過幾天左仆射他們的隊伍就會追上來了,到時候與他哪去討討主意吧!”薛平呆立半晌,終究還是無法可施。
寄人籬下,實力不濟,說話自然不響,如之奈何啊!
“政改之后,就是軍改。秦將軍,在軍改之上,你的主意一定要正,到時候你獨掌一衛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但這一衛里的部隊,你可只能要你原來的部屬,切不能讓李澤往里面摻沙子,他們可是最擅長這一套。”
“就算做到這一點又如何?到時候他直接給我換一個位置不就得了。”秦詔一攤手道。“就像我現在是左武衛大將軍,趕明兒他調我去驍衛,我還能不去嗎?”
“自然不去,到時候,我們自然會群起反對。”薛平冷冷地道。“這個亂世里,軍事力量是一切的基礎,我們能夠倚仗的,也就只有你和韓琦的河東軍了,韓琦入朝為官,李存忠會接任河東軍,到時候肯定也要改編成一衛,有兩衛兵馬在手,我們也就有了與李澤扳手腕的資格了。”
“太傅或者沒有你想的那么險惡?”秦詔有些不安:“大敵未去,我們內部卻斗個不休,這不是好事情啊!”
“秦將軍,如果內部鐵板一塊的話,你覺得會是皇帝陛下的鐵板一塊還是太傅的鐵板一塊?”薛平道:“既要斗爭,又要團結。對外是我們團結一心,對內的時候斗爭也需激情滿滿。只有不停地斗爭,才能給持住一個勉強平衡的局面。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是真成了太傅的鐵板一塊,就算他不想造反,他的部下也會逼著他造反的。反之如果成了皇帝陛下的鐵板,你以為皇帝陛下不想宰了太傅嗎?所以,我們這也是為了太傅好,為了陛下好。”
秦詔聽得頭都大了,他雖然位置極高,但以前就是單純地帶兵而已,哪里經歷過這樣酷烈的政治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