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沒有升起,伴著鳥兒的鳴叫的聲音一齊吹來的微風,還有著些微的涼意,敬翔已經出現在武邑城內一處院子之外,門口值守的士卒顯然早已經得到了吩咐,不待敬翔開口,已經是上前推開了大門。
敬翔微笑著沖他們點了點頭,走上了臺階,邁過了高高的門檻,走進了門內,轉過照壁,便看到一個身影正在院子里打著拳。
打拳的人正是他此行來訪的目標之一,朱溫的盟友,天平軍節帥曹煊。看到曹煊呼喝有聲,勢大力沉虎虎生風的拳法,敬翔不由得輕輕鼓起掌來。
曹煊回過頭來,看到敬翔,微微點頭:“敬軍師,你來了?”
“原以為你會吃不少苦頭的,看起來倒還不錯。”敬翔笑著走了過去:“曹帥,受苦了。”
“敗軍之將,慚愧無地。”曹煊羞慚地搖頭道:“壞了朱帥的大事啊。前幾天他們押解我來這里的時候,說是敬軍師到了武邑,朱帥拿了數千人來換我和友貞回去,更是讓我慚愧啊!”
“曹帥這是說哪里話來,那些人于我們而言,一錢不值,但曹帥于我們而言,可是必不可少的,怎么算,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啊!”敬翔笑道。
曹煊苦笑著道:“你這么說,我心里倒是好過多了。”
“怎么不見友貞呢?公孫長明那老兒不是說你們兩個在一起嗎?”敬翔左右張望了一下,不見朱友貞的身影,問道。
曹煊嘆了一口氣,指了指右側的廂房,搖頭道:“我被俘之后,好歹還是有著最基本的待遇,除了行動自由被限制之外,倒也沒有吃其他什么苦頭,友貞就不同了。他可是吃了大苦頭。現在身體受創嚴重,精神也不大正常了,夜里難得入睡,常常大喊大叫,昨兒個晚上又折騰了半夜,你來之前,才剛剛歇下來。”
敬翔驚駭地道:“怎么會這樣?”
“壺關之事。”曹煊道:“友貞為了挽回敗局,不是派出了一些刺客嗎?李澤之母便死于這一事件。”
敬翔皺眉道:“這是一個意外。李澤不至于如此心胸狹礙吧?”
“李澤不至于,但柳如煙卻不見得了。我猜這件事大概便是有人受了柳如煙的指示。”曹煥搖頭道:“友貞本來就在突圍的時候,被柳如煙截住,大腿上挨了一槍,被俘之后,不但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反而有人在刻意地針對他,折磨他。要是你們來得再晚一些,只怕他連命也保不住,可即便如此,他的一條腿也廢了,以后不良于行,那是肯定的。”
敬翔呆了片刻,才喃喃地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說這些都沒有用了,只能以后圖謀報仇了。”曹煊道:“屋里坐吧,你既然能來這兒,大概我很快就能重回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