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虧得田令孜的能力還是有的,否則早就被這些敏繁雜的事物給壓垮了。
“這一次武舉,我們的人手,差不多算是全軍覆沒了。有限的那幾個,也成不了氣候,文試看起來也不會有太大起色了。”看向武威書院的方向,想著現在正在進行的考試,田令孜滿滿的都是苦澀。“攏共才有四十多個人能走進這次的考場,與一千余名武威舉子競爭,結果可想而知。”
“不不不,我的想法卻是與你恰恰相反了。”薛平搖頭道:“還有四十多個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他們在如此被刁難的情況之下,在考試的題目絕對不是他們所擅長的情況之下,還能走到這一步,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他們的能力,就算這一次不中,明年的時候,他們必然會脫穎而出。”
“但愿如此吧!”田令孜道:“薛尚書你可還要盯著,如果真有脫穎而出的,可不能讓李相他找借口給壓下去了。”
“這個你放心,他們這些人的卷子,事后我都會調出來看的。”薛平道:“閱卷最主要的還是章回他們,如果這些舉子真有才能的話,以章的性子,倒也不可能做出黑心腸的事情。此人的德性,我還是信任的。”
田令孜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薛尚書便請留步,我這就回去了。”
“一路小心!”薛平拱手道別,看著田令孜翻身上馬,帶著護衛,冒著漫天大雪向著鎮州方向急馳而去。
“尚書,雪大風急,您也回官署吧!”身后護衛上前一步,道。
薛平搖了搖頭:“去棚戶區哪邊看看吧!哪里現在聚居了數千人,所住的都是一些茅草棚子,太過簡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就這么大,往后去,只怕還會有更大的雪,這樣的天氣,是極易出事的。”
“尚書,這是武邑府,武邑縣的事情,哪里需要勞動您親自去看啊!”護衛道。
“怎么就沒有關系了?”薛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別忘了我們工部的說細職責,如果不知道,回去好好地去看看文書。李相推出的廉租房,就是針對這些人的,而現在廉租房的進度明顯慢了。今年只怕難以完成五百戶的目標,不去看看,怎么能行?要是真出了事,那也是我們的罪過。”
“是。”護衛有些惶恐地退了下去。
武威書院之內,考試已經進行了小半天,試場之中的監考官們,已經昏昏欲睡了。也不怪他們提不起精神,因為這樣的考試,他們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了。唯一能管的,就是別讓舉子們交頭接耳罷了,至于什么小抄啥的根本就不存在,連書籍都允許他們帶進來,還怕他們夾帶小抄嗎?
屋子里暖哄哄的,即便是不停地喝著濃茶,但卻只能坐在哪里干瞪眼的他們,還是一個個堅持不住地開始小雞啄米了。
顧寒站起來準備交卷的時候,考場厚厚的棉簾子被從外揭開,撲面而來的寒風讓兩個正嗑睡的監考官一下子警醒起來。一抬頭,便看到了武威書院的山長,禮部尚書章回走了進來。與此同時,他們也看到了站起來的顧寒。
章回是來巡視考場的。
一名監考官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顧寒,他實是沒有想到這人是交卷的,卻是有些怕這人是找岔的。
“有什么事嗎?”他急步走到了顧寒身前。
“我交卷!”顧寒道。
監考官一驚,轉頭掃了一眼四周,卻發現絕大部分考生,也都驚訝地抬起頭來,看向這個第一個交卷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