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他大聲質問道。
“陛下,陛下中風了。”老太監放聲大哭起來。
“不可能!”薛平大吼著,撩起袍子就往內里沖去:“昨天陛下還好好的。”
田令孜也是一臉的呆滯,緊追著薛平跑了幾步,卻又回過頭來,看著仍然站在原地的李澤。
李澤站在哪里紋絲未動,看著老太監道:“不著急,你慢慢說,陛下到底如何了?”
“起床的時候,還好好的,穿好了朝服,出門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就,就倒下了,渾身僵硬,嘴角冒沫,話都不會說了,是中風,是中風啊!”老太監拍著地哭嚎道。
李澤轉過身來,厲聲道:“金源,燕九何在?”
太常寺少卿金源,太醫署署正燕九從后方的隊伍之中閃身而出,躬身道:“臣在。”
“你們二人,趕緊去看一看。”
“臣等的醫箱沒有帶在身邊。”
“那就馬上派人回去拿!”李澤厲聲道:“你們二人,先去看看是什么情況?”
“是!”金源與燕九二人匆匆地向著內里走去。
此刻,不僅是大殿之前的高官,便連排在最遠處的數百名文武進士也知道事情不對了,嗡嗡的議論之聲,在大殿之間響了起來。
李澤臉沉如水,大步走上了臺階,回過頭來,凌厲的眼光掃視著臺階之下的所有官員,目光所到之處,頓時一片安靜。
直到大殿之間徹底安靜,連那哭嚎的老太監也捂住了嘴巴之后,李澤才冷聲道:“所有人,都在這里候旨,無令不得離去。王思禮,李泌!”
右千牛衛大將軍,衛尉寺卿正王思禮,右千牛衛中郎將,衛尉寺少卿李泌二人應聲出列。
“你二人,一人留在此處,指揮千牛衛維持秩序,另一人立即出宮,鎮州,戒嚴!”李澤寒聲吩咐道。
“遵命!”王思禮與李泌二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李泌便轉身大步離去。
“曹尚書,章尚書,夏尚書,公孫秘書令,楊大夫,還有田卿正,袁刺史,你們隨我進宮。”李澤點了曹信,章回,夏荷,公孫長明,楊開以及田令孜,袁周等人的名后,一抬腳,便向內里走去。
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看著李泌:“李少卿去東宮,請太子殿下馬上也過來。”
李儼已經被安置在了床上,嘴角仍然不時有白沫冒出來,一個太監抹著眼淚,拿著帕子不停地替他擦拭著,薛平站在床前,完全無法相信,昨天還和自己有說有笑,對未來充滿著憧憬的皇帝就這樣倒下了。
他兩腿一軟,跪倒在了床前,伸手握住了皇帝冰涼的手,帶著哭腔輕聲呼喊道:“陛下,陛下,我是薛平啊!”
皇帝的眼睛微微轉動了一下,彎曲如雞爪的手似乎想要握住薛平的手,但只是微微動了動,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薛尚書,讓我替皇上把把脈吧!”身后,傳來金源冷靜聲音。
薛平身子向旁邊側了側,金源走了過來,身后的燕九趕緊往金源的屁股下塞了一個錦凳。
瞇著眼睛,金源手指搭在皇帝的手腕之上,半晌,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對燕九道:“燕署正,你的針囊送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