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都準備一份厚禮,大張旗鼓地送到鎮州曹府去。就說是去陪罪的。”韓琦道。
“節帥,我們與曹氏,已經撕破臉了,這,還有必要么?”薛果道。
“廢物!”韓琦啐了一口:“這都不明白嗎?我擔心你們不能活著回去,這是你們唯一的生機,大張旗鼓的去曹氏,便是公開你們與曹氏之間的矛盾,這樣一來,他們反而不好下手了,明白了嗎?”
薛果一驚:“會有這樣的事情,不會吧?”
“為什么不會?”韓琦冷冷地看著他們:“你們以為李泌是什么樣的人?她發起瘋來,除了李澤,就沒有人管得了她。你覺得李泌下黑手要了你們這些人的生命,會有人出來為你們喊冤叫屈嗎?”
薛果等人鄧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齊齊拱手一揖到地:“多謝節帥提醒,我們,這就去置辦厚禮。”
“薛兄,你說,這群人是不是蠢到了極致?”晚間,韓琦敲著桌子,對著薛平道。
薛平嘆道:“的確是極蠢。”
“要么不動手,要么便要下死手。如此弄得不上不下,而且還將天大的把柄落在了對方手中,薛洪雖然死了,但那些線索不會死。御史臺楊開,只怕笑得嘴都要歪了,難怪這些天,一直看不到楊開露面。”薛平道。
“鐘浩哪里,就沒有一點點線索?”韓琦問道。
“經歷了上一次的泄密事情,鐘浩現在已經完全被隔離在機密之事之外了。”薛平搖頭道。“不過既然薛氏沒有拿回這本黑帳,那么這本帳,現在就應當在楊開或者田波手中。這二人揪住了這個尾巴,必然會不放手的。”
“所以我這一次讓薛果他們去鎮州曹家試一試。”韓琦晃蕩著手里的酒杯道:“如果薛果被李泌一刀砍羅,或者在他離去的路上被人暗殺了,就說明這本黑帳對他們的價值并不算太大,動搖不了我們的根基。”
“如果薛果被他們客客氣氣地送了出來,只怕事情就不妙了。”薛平道:“韓帥啊韓帥,你在河東,都養了一些什么人啊?連興修水利的這點錢也要去貪。現在好了,錢倒沒多少,但這里頭牽涉到的人和事,倒是會被一件件地牽出來,本來只是浮在面上的幾塊小石頭,遮掩來遮掩去,現在弄得連土下面的大石頭也要被刨出來了。”
“高帥在時,就是那樣,我能有什么辦法!”韓琦苦笑:“只不過高帥能鎮得住他們,我差了些份量而已。所以高帥走后,他們就愈發放肆起來,偏生我還不能放棄他們。”
“且等著看吧!”薛平慢慢地啜著酒:“不過現在時間點很特殊,在徹底平定西北以前,李澤只怕是不會發作的。如果事情的發展不可控制了,那就只能壯士斷腕了。”
韓琦神色略有些緊張:“薛氏在河東影響太大了,其它幾家,也他們亦是同汽連枝。”
薛平哼了一聲:“說什么同氣連枝,當真是笑話。韓兄,你不是這種大家族里出來的,不明白這種大家族的決絕。真到了不可收拾的時候,那幾家是很樂意這么做的,只不過是事后將薛氏的利益分給他們而已。同時,你也可以有更多的資金來穩定左武衛的軍官,讓他們更加死心塌地的與你同榮共辱。”
韓琦沉默了片刻,雖然有些為難,但還是點了點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就只能在戰爭期間來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