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是好的。
對于這一點,薛平不得不承認。這幾年來,不管是救災,還是在戰爭動員等一系列的需要整個社會全體出動的時候,新的秩序表現出來的能力,是舊秩序壓根兒就不能與之相比較的。
但這,卻是李澤個人的成就。
他們是效忠李澤本人而不是效忠大唐王朝的。
好的東西不能為我所用的時候,那就就是極壞的。不管是他薛平,還是韓琦,都只能這樣認為,所以他們只能盡一切可能地阻織義興社進入到河東地區。
義興社對于地方原本的統治基礎的強大的破壞力,讓他們心有余悸。如果讓義興社大舉進入河東地區,那用不了多久,河東,便也會屬于李澤了,而這,已經是他們這些人最后的那片自留地了。
薛平,韓琦是壞人嗎?
這個就很難說了。
原本好人壞人的劃分,就沒有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標準。對于李澤以及李澤的部屬來說,韓琦,薛平這些人當然不算什么好東西,他們老是藏著自己的小心思,打著自己的小九九。但對于薛平等人來說,李澤以及他的部屬,滿腦門子的都想著取皇帝而代之,自然也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好人抑或是壞人,本來就是看站在一個什么樣的立場之上。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就是這樣一個道理了。
這對于薛平來說,甚實是一個極端痛苦的事情,他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地方飛速發展,看著李澤對這些地方的控制一日深過一日,看著這些地方的百姓愈來愈富庶,而另一邊,則是河東仍然是一副不死不活的老樣子,宛如一潭千年古潭,即怕是扔一個石頭下去,也不能折騰出太大的動靜,轉瞬這間便又恢復了原樣。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終有一天,風會刮到河東去。
李澤已經在準備著下一招的出手了,而他也好,韓琦也好,都沒有什么可以應對的辦法。
李澤準備允許自己麾下所有地方的百姓自由流動。不再需要什么路引,沒有其它任何限制,你想去哪里定居便可以去哪里。
在薛平看來,這便是李澤居心叵測之所在了。
老百姓們會有雙腿來投票他們支持誰的。
可以想象得到,這條政策一旦實施,只怕河東的很多人,便會背上鋪蓋卷,攜兒帶女的去其它地方追求新的生活了。
問題是,他們到了新地方,的確有更好的日子在等著他們。
哪怕在河東,短時間內還可能用造謠、恐嚇、欺騙等手段嚇住那些老百姓,但紙里豈是包得住火的,總會有人冒險,也總會有人成功。然后,便會形成一鼓風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