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嘆了一口氣,拱手道:“李相,是薛某唐突,欠思量了,我收回我先前所說的話。”
李澤臉色稍霽,點了點頭,道:“二位,吐蕃來勢雖氣勢洶洶,但在我看來,也不過是芥癬之疾而已,最多不過是一場邊境之戰。對于我們來說,更重要的,是接下來的春耕,你作為工部尚書,此時應當把心思放在全國的水利工程,道路工程等能影響春耕的事情之上,確保春耕不出任何岔子,而打仗,是兵部的事情,是十二衛的事情,也是我這個宰相的事情。其它各位部官衙,需要做的是厘清自己的職責,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只要每個人都做好了自己的事情,這天下,自然便安穩了。但如果每個人都不安份于自己的事情,到處伸手,不但會讓自己的事情做不好,也會把別人能做好的事情攪黃了。”
薛平有些垂頭喪氣的與韓琦一起走出了李澤的公廳,站在寬敞的院子里,他滿面愁容地看著韓琦道:“你此去河東,一定要當心,我總感覺到李相在刻意地阻止我去河東。如果他要針對你的話,那么這一次便是最好的機會了。”
韓琦一笑道:“我自然知道,他其實說得很清楚了,一旦左武衛吃了敗仗,那第一責任人就是我。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如愿的,左武衛必然會獲得勝利,我們會擊敗吐蕃人并有吞并掉整個安綏。只要勝利了,那李澤就算有千般借口,也無法開口了,勝利者是不用受到指責的。”
薛平點了點頭:“道理自然是這個道理,但我也明白,戰場上的事情,很難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獲勝的,萬萬輕忽不得。你什么時候走?”
“既然已經得到了允許,自然是越早走越好。早做一天準備,便多一份勝算。”韓琦道。
薛平想了想,道:“你在第一線指揮,后面一定要放上妥貼可靠的人督促后勤,那些豪門世家,我的確是放心不下。”
“我就在河東,還怕他們翻天?”韓琦傲然道:“薛兄,你放心吧,即便我遣一親兵,他們也不敢稍有怠慢的。”
薛平點了點頭:“那我便祝韓兄你一路順風,旗開得勝,待你得勝歸來,我置酒與你一醉方休。”
“準備好酒吧!”韓琦大笑告辭而去。
李澤回到自家后院的時候,正好看到柳如煙與夏荷坐在一起編織著毛衣,論起技藝,夏荷自然更高一籌,畢竟她做這個已經有許多年了,而柳如煙是今年才開始學起來的,不過聰明人就是聰明人,柳如煙學起來極快。
夏竹也在屋內,手拿著繡繃正在一針一線地繡著一對并蒂蓮花。三人專心致志,竟然沒有發現李澤走了進來,直到李澤輕咳了一聲,三人這才抬起頭來。
夏荷自從有了身孕之后,便被柳如煙強令每天必須在天黑之后回到家中,如果逾時不回,她就會派衛兵去戶部大樓,將夏荷捉拿回來。
柳如煙拿出了大婦的架式,夏荷也是無可奈何的,她深知柳如煙的脾氣,如果她真逾時不歸,柳如煙真得做得出來派衛兵將她從戶部大樓里給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