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的那些番人馬上就賺不了錢了,鎮州那邊,已經可以大規模地生產這些玩意兒了,雖然還比不上番人那邊的質量好,但看這架式,只怕也用不了多久,就能趕上了。”
“但在我們這里,價格還是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啊!這一罐,怕不要幾兩銀子吧?”
“五兩!這是市價,聽三皇子說,他們進來的成本價是一兩!”敬翔道:“你覺得他們的成本價有多少?”
樊勝咬牙道:“如果三皇子他們弄到的價格是一兩的話,那我覺得他們的成本價,最多百文。”
“我也是這么想的,沒有十倍的暴利,他們怎么肯賣給我們?”敬翔搖頭道。
“相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我們的錢正像開閘的洪水一樣流向北邊,必須想辦法遏制啊!”樊勝拿起一個橙子罐頭,從仆人手里揭過小刀,撬開了封口的鐵皮,從仆人手里接過匙子,舀了一瓣塞進嘴里。
甜得有些發膩,細細品來,又能從甜中品出一絲酸澀。
“奸商!”樊勝怒道:“這些果子,都是用不入流的廢果子做的。這樣的果子拿到市場賣,連乞丐都會嫌棄。”
“但霜糖人家可是放足了的。”敬翔一攤手道:“變廢為寶啊,在我們這里,這些果子,不是扔了就是喂豬了,但在北邊,人家稍微加工一下,便以十倍百倍的價錢賣給我們,樊勝,你說我們能怎么辦?這些在我們這里不值錢的東西,他們要。既然他們需要,自然就有人收了去賣給他們。然后又被他們高價賣還給我們,哈,在賺錢這一道上,我實在是不如李澤多矣。”
對這一點,樊勝也是無話可說,只能悶悶地吃著甜橙子,最后連糖水也喝得干干凈凈。
“其實相對于這些,我更在意的是他們封這琉璃罐子的鐵皮子,別看這么一點小小的玩意兒,體現的卻是北邊在冶鐵煉鋼以及在這上面一些延伸工藝的絕高水平啊。我問了我們的將作大監,他直言,他們雖然也能做得出來,但這成本,遠遠不是我們能承擔得起的。”
“長安,可是集合了原來大唐所有最高明的匠人啊,怎么在這上面,也被他們遠遠的拉下了呢?”樊勝有些痛心疾首。
“我也想不通。”敬翔嘆息道:“但事實就是如此,在軍工制造之上,我們已經被甩得太遠了。打起仗來,總是吃虧。那幾個不吃了嗎?”
“不吃了,呆會兒走的時候帶回家去給家人嘗個鮮,我可沒人給我送。”樊勝嘿嘿一笑,道。
“想要人送還不簡單,回頭我讓三皇子給你送一些過去。”敬翔將杯中酒一口飲盡,隨意地道。
樊勝眼光一閃,有些訝異地看著敬翔,半晌才道:“相爺,三皇子可是剛剛被陛下下旨率部前往平盧一帶了。”
敬翔瞟了一眼樊勝,微笑著沒有說話。而樊勝也是點到及止,沒有再就這個話題深入下去,有些事情,對于聰明人來說,只需要稍稍一點,便能明白其中的深意了。
“大皇子朱友裕被指派率軍前去攻打山南東道,二皇子朱友珪率軍前去攻打山南西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都將獲得勝利,唯獨三皇子這一路,要直面唐軍秦詔的左驍衛,這一仗,不好打啊!”樊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