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平已經加大了向天平曹煊施加壓力,右金吾衛三萬大軍陣兵天平軍邊境之上,曹煊哪里敢分兵往救平盧?”尤勇笑道:“袞海縱然有心,也是無力,他們的一半主力精銳,被代超調派給了朱友裕去攻打山南東道,剩下的,只怕代超也不想投入到平盧這個無底洞去。一旦陷入到了平盧戰場便很難脫身了。”
“我和尤勇反復演算了,我們倒真是盼望代超去救上一救。”韓琦道:“要是有這樣的跡象,我們倒是愿意放緩一下在平盧前進的腳步,然后將更多的袞海兵拖進來。平盧現在就是一個黑洞,一旦陷進去,就很難拔出身來了。”
“代超要真這么做了,我們倒是可以得隴望蜀,再覬覦一下袞海也不是不可,就算拿不下全境,搶幾塊地盤也是不錯的。”尤勇笑著道。
“但是曹煊也好,代超也好,都是明白人,所以我們的這個念想兒,多半是要落空的。”韓琦不無失望地道。“拿下了平盧之后,偌大的地盤需要分兵鎮守,需要恢復秩序,可以想象得到平盧這么多的亂七八糟的軍隊到時候一旦潰散,會變成大麻煩,會讓我們比打他們的大部隊更讓人頭痛。”
“是這個道理!”李澤點了點頭。“而且我們不能僅僅是拿下平盧,我們還要好好地治理,好好地恢復,所以很難一鼓作氣地繼續向前進軍了,今年一年,也就是打到平盧為止了。”
“其實大舉進攻也不是不可以。”韓琦攤了攤手:“但這樣,就需要我們其它的地方要多犧牲一下,多受一些苦了,要是王爺愿意加征一點稅賦的話……”
“這話就不必說了!”李澤擺了擺手:“我情愿慢一點來。這幾年我們一直在打仗,也是需要停下腳步,好好地休養生息一番了。”
“但是朱溫不會休息的!”韓琦道:“他的兵馬一直會向南移動的,他會擁有越來越多的地盤,越來越多的人丁。”
“光是打下來又有什么用?”李澤不以為然地道:“我們用不著在意對方有多大的地盤,而是要在意我們自己的地盤經營得如何?凡事以我為主,而不是跟著敵人的節奏去緊趕慢跟。”
“是!”韓琦點了點頭。
三人走進了內間,坐了下來。
“秦詔開戰的時間,已經確定了嗎?”李澤問道。
“他發給兵部的密件之中,劃定了一個范圍,七月底至八月十日以前,秦詔想在九月中下旬,結束平盧之戰!”韓琦道。
“行吧,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怎么打,讓他自己作主,你們兩個也不要過多伸手,必竟你們兩人在武邑,不可能有秦詔清楚前方的情況。”李澤道。
“這個自然!”尤勇笑道:“現在每一仗都會有詳細的戰后報告,戰事結束之后,這些戰后報告會匯總,我們會根據這些戰后報告來評估這一仗打得到底怎么樣?輸了不必說,即便是贏了,我們也要看看是不是以最小的代價贏得勝利的,有那些代價是不必付出的,而對所有將領的評價,會在這后才做出。在此之前,兵部會閉嘴!”
“前車之鑒,后轍之師嘛!”李澤笑道:“沒有這樣的制度,我們的將領們怎么會精益求精呢,如果僅僅滿足于打贏了仗,就落了下乘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說起來不也是贏了嗎?但這樣的贏,只怕你們誰都不想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