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傳來了咚咚的腳步之聲以及略帶張狂的笑聲。朱友貞有些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田國鳳那廝總是這樣毫無形狀,如果是放在以前,朱友貞會非常厭惡這樣沒規矩而且屢次也教不會的家伙,但現在的他,倒是喜歡上了這種性格。
在他看來,這樣的人,愛憎分明,喜怒形于色,一眼便能看到底,才是真正可以信任的人。反倒是陳富,有些陰沉,讓人琢磨不透。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要些什么。
當然,論做起事來,陳富倒是更有效率得多。
房門輕響,田國鳳與陳富兩人走了進來。
“殿下,這樣的日子,當真是爽利啊!”田國鳳滿面紅光,一說話,滿嘴酒氣直噴到朱友貞的臉上,讓朱友貞不得不側身閃避。
“看你模樣,喝得倒是不少,去的那家酒樓,吃的什么席面啊?我給你的兩百兩銀子可夠?”朱友貞呵呵笑道。
“那里用得著?”田國鳳從懷里掏了一個袋子出來,里頭叮當作響,“只不過用了二十兩而已。”
“二十兩?”朱友貞疑惑地道:“哪有這么便宜的地方?”
“二十兩拿來買酒了。”田國鳳道:“菜沒花錢,也沒去什么酒樓。找了一處廢園子。”
“多少人?”
“二十來個吧,官兒都不大,最大的就是一個宣節校尉。”田國鳳興沖沖地道:“我讓人去買了酒,然后去摸了幾只雞,還有一條狗!”
朱友貞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半晌才道:“你,你這當真是當賊匪頭有癮嗎?你讓那些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
看著朱友貞有些不高興的模樣,田國鳳怔了怔,才道:“殿下,可是他們都開心得很,就是那個宣節校尉,還親自摸到一個人家里偷了一塊臘肉出來呢!大家吃得開心,喝得快活,他們說了,以后只要殿下一聲令下,他們赴滔蹈火,在所不辭。”
聽了田國鳳這話,朱友貞當真是作聲不得。當真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殺豬殺尾巴,各有各的殺法啊!
不過只要效果好就行了。
“殿下,銀子還你!”田國鳳捧起銀袋,雙手呈給朱友貞。
“罷了罷了,你拿著吧,回頭記得再去買酒,然后和這些人再去偷雞摸狗吧。這交情啊,總是要連二接三,多多見面才能保持,不妨再打聽打聽這些人有什么難處,如果有,自然也是要幫一把的,銀子不夠,盡管再回來拿。”朱友貞道。
“好嘞!”田國鳳笑呵呵地將銀子又揣回到了懷里。
“陳富,你呢?”看著田國鳳有些憊懶地縮到屋角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上下眼皮一耷拉,居然打起嗑睡,朱友貞搖搖頭,轉頭看向陳富。
與田國鳳不同,陳富見的人,身份可就要高多了,不但有郎將,還有錄事參軍,兵曹參軍等手握實權的軍中實權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