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有人被釋放這一沖擊力極大的事情之后,下午上工的時候,戰俘們工作的熱情驟然便高漲了起來。
張宏的威脅還是實實在在的,假如在有釋放可能的情況之下,被這個看起來笑咪咪實則執行起規矩一點情面也不講的家伙逮住了把柄,弄得走不成了,豈不是損失太大了。
自由,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難能可貴的。
工地上難得地聽到了號子聲。
以往也不能不說這些人干活不賣力,但很難有今天這樣的熱情。以前將這樣的工作看作是不得不干的事情,但現在,卻是將賣力工作當成了被釋放的一個籌碼。
劉三通的預感得到了證實。
下午開工之后不久,便陸續有人被叫走了。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曾經的軍官。但職銜普遍不高,品級最高的,也不過是一個宣節校尉而已。
他們被叫走之后,引進了先前那個文官所在的帳蓬。
“劉湘楚,潘浪,蘭永傳,李亞文,陳杰,李翰金,譚明華!”文官坐在哪里,翻著手里的一疊卷宗,一個個的叫著名字,被叫到名字的這些軍官,都是向前一步,在那文官的面前,排成了一排。
大帳的兩邊,此時不僅有數名身著黑衣的內衛,更有兩排全副武裝的士兵,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讓這些軍官有些戰戰兢兢。
“本官叫陳天松,來自武邑,內衛錄事參軍。”文官合上了卷宗,作起了自我介紹。
“陳參軍,不知喚我們來何事?”一群人中,曾經的宣節校尉劉湘楚躬身問道。
陳天松掃了劉湘楚一眼,道:“按照大唐朝廷律法,反叛者,普通軍士,勞役三年,視改造情況而定是否釋放,軍官視級別,最低五年起,亦是視改造情況而決定是否釋放。級別越高者,一般而言,勞役期越長。”
劉湘楚臉色微變,對于大唐而言,他們這些平盧軍,倒也的確稱得上是反賊,因為他們的節帥候希逸投奔了廢唐自立的大梁朱溫,他們這些人,自然沒得選擇,也成了梁國的軍人。
但是于他們而言,有的選擇嗎?
所謂成王敗寇,如今輸了,自然是任人宰割。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今天許多普通士卒已經被釋放了,說明規矩之外,還是有法外開恩的可能性的,陳參軍讓我們過來,想來也是有施恩的可能性的。”
陳天松哈哈一笑:“倒也不愧是軍官,心思靈動得很。不錯,本官喚你們來,的確是有法外施恩的可能性,就看你們想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