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唐一代,大臣接皇帝旨意的時候,最多也就躬身聆聽就算是完事了,極少有像現在向訓如此隆而重之的道理的,這也是他身后另外幾位大員愕然的原因所在。即便是在大唐最盛之時,這樣的大禮節,也只有在最隆重的大典之上才會出現,而這樣的大典,一年廖廖無幾。
向訓自然不是隨意行事。
現在大唐朝廷被李澤把控,李澤對皇帝的尊重并不咋樣。太上皇被置于鎮州養病,而小皇帝呢,則在武威書院讀書,壓根兒都接觸不到朝政。
而他向訓,自然便要表現出對皇權的無上尊崇,越是這樣,他便越能在道德之上占據制高點,也是標榜他與李澤的截然不同之處。
章回微笑著宣讀完了手中的旨意。
這是一封針對向訓的旨意,無非就是表彰一下對方的忠誠為國之心,拳拳報國之意,同時加封對方為郡王以及對嶺南一眾官員的加封旨意。
至于冊封向訓孫女為皇后的旨意,自然是要等此女到了武邑之后才會正式宣布的。
雙手將向訓從地上攙扶了起來,章回笑道:“早聞向帥大名,今日終見,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向訓雙手抱拳,看著章回道:“章公親自,某家萬萬沒有想到,這向氏的榮幸。”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章回的大名,走到哪里,都是響當當的。這并不因為他現在是李澤的重要僚屬便會有所改變,政治上的分歧并不影響他在學術之上的巨大成就。
“這幾位是?”章回看向向訓身后的幾個人,雖然不認識,但從這些人的穿著,氣度,很明顯,并不是向訓的下屬。
“我來為章公介紹!”向訓笑著側身,道:“這位是福建觀察使容宏。”
“這位是桂管經略使譚元。”
“這位是容管經略使阮承。”
章回略略有些驚訝,抱拳道:“倒是沒有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三位,幸會幸會!”
福建觀察使笑道:“我等更沒有想到這一次能見到章公您啊!國事維艱,我們這些人偏居東南,但也心憂國事,但章公,說句心里話,有時候真是覺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道如何才能報效國家,唯有努力守好自己的轄地,這一次向帥倡議,我們也是感到終于有了一個領頭者,蛇無頭不行嘛!沒有主心骨,做什么事都是心里打鼓啊!”
章回嘿嘿一笑:“朝廷從來沒有忘了東南諸君呢!”
桂管經略使譚元道:“章公,請恕我直言,朝廷現在離我們太遠了,除了對我們提供道義上的幫助之外,當真是沒有其它的辦法。好在朝廷現在終于讓東南一地有了一個主心骨,這才是正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