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從案頭之上拿出了幾份奏折,攤開在了面前,看著諸人道:“衛州裴矩上了折子,說道近期邊境之上,已經出現了偽梁轄境內百姓往我們這邊逃亡的事情。梁軍在邊境之上多次圍堵,百姓死傷甚重。”
又攤開了另一份折子道:“右威衛大將軍石壯代奏了梁晗的折子。梁晗在折子中說,梁軍為了追截這些百姓,多次越境,所以他亦率麾下兵馬多次出擊,斬獲甚眾。甚至一度迫近到了黃河邊上,親眼見到有百姓在梁兵追擊之下,倉皇之間竟是跳入黃河,被水所溺者,不計其數,其情甚慘。”
拉開第三份折子,“河中府那邊也來了折子,亦出現了逃人。”
合上這些折子之后,李澤道:“數月旱情,在我們這邊只是糧食減產,撐一撐也就能過去了,但關中只怕會出現大面積的災荒。現在已經有了苗頭了,但這只怕僅僅是開始。”
一邊的章回亦是點頭道:“現在還只是旱情,影響還不及根本,如果真如李相所說,緊跟著便會有蝗災到來的話,那秋收就會出大問題了。李相,我曾見過一次蝗災,那是差不多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蝗蟲遮天蔽日而來,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啊。”
王明義在一邊笑道:“左右我們這里已經有所安排了,關中那邊越亂,對我們這邊不是越好嗎?”
李澤瞥了王明義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韓琦干咳了一聲,道:“王侍郎,如果真起了蝗災,我們這邊再怎么滅殺,也不可能干凈的,再者說了,關中那邊一起,天知道他們到時候往哪邊飛啊?莫不成這些蝗蟲吃完了關中,往我們這頭一看,皇威赫赫,就嚇破了膽,徑直掉頭往南去嗎?要是他們無法無天,就是要一路往北來呢?”
屋子里頓時轟笑了起來。
王明義漲紅了臉,他自小錦衣玉食,對這些事情,還真是不清楚的。在他的眼中,蝗蟲只不過是一個小蟲子罷了,偶爾饞了,嘗個新,也曾油炸過幾個。
曹信沉吟道:“李相,我們這邊的事情,我們自然是管得著,也能做得好的,但南邊的事情,我們怎么辦?”
“章公。”李澤沉吟了片刻道:“您給敬翔寫一封信吧,警告一下他,此人還是一個能干的,現在代超去了山南東道,長安城中,他亦沒有了人摯肘,或者能將這件事情的隱患降到最低。”
“此策可行。拋開此人德行不說,辦事的能力還是有的,學問也是有。”章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