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貞微微點了點頭,雙手撐著床板,想要坐起來,孫桐林趕緊上前,將他扶了起來,又拖過一個靠枕,墊在了朱友貞的身后。
“殿下,那田國鳳......”孫桐林小心翼翼地看著朱友貞問道。
朱友貞臉上閃過了一絲潮紅,咬著牙道:“不是我下令干的,我在給他的命令之中,是要求他協助代超,盡快拿下荊南。”
“那他?”
“這還用問嗎?”一邊的劉信達黑著臉道:“他定然是被荊南方面收買了,或者是被唐人那邊收買了。殿下,在您昏迷的時候,又來了密報,末將大膽先行拆閱了,那田國鳳率軍一路追擊代帥,最為可惡的是,他仍然是打著三殿下您的旗號,這使得他一路之上幾乎是勢如破竹,沿途大梁軍隊不明真相之下,被其蠱惑著紛紛加入了他的隊伍,他們一直追擊到襄陽城下,如今襄陽城中,代帥僅僅只有不到一萬兵馬,守衛如此大城,一萬人,連城墻都站不滿。”
朱友貞臉色抽搐,呼吸也是愈發的急促起來。
田國鳳如此做,讓山南東道的那些大梁駐各地的兵馬誤以為這是他朱友貞與朱友裕之間為了儲位之間的內斗,眼見得代超兵敗如山倒,數萬大軍一朝盡毀,朱友裕與朱友貞的實力已然倒置,自然會紛紛地上去抱田國鳳的大腿,他們自然都以為自己抱上的是朱友貞的大腿。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個消息將會迅速地傳遍天下,傳到長安,洛陽。自己那個大哥向來是個急脾氣的,得知了此消息之后,必然急火攻心,天知道他能做出一些什么事情來。
“馬上以我的名義給陛下上奏折,說明此事。”
“給敬相寫信。”
“用最快的速度通報曹彬!”
連接下了三條命令之后,朱友貞猛然一楞,又補充道:“讓武寧方面立即逮捕徐想。”
“我馬上去辦!”孫桐林匆匆地站起來離開。
“信達,從軍事之上來說,眼下這個局面,我們應當怎么辦?”朱友貞看向了老將劉信達,問道。
劉信達嘆了一口氣,道:“殿下,這個局面,瞞上三五天是沒有問題的,但想一直瞞下去絕無可能。現在我知道為什么他們會從云溪方面撤軍撤得如此干脆了,其實以岳陽方面在云溪的兵力布署以及有著水軍的支援,他們是可以拖我們很長一段時間的。”
朱友貞悚然一驚:“你是說,他們在誘敵深入?”
“不擺除這個可能。”劉信達點了點頭道:“假設說,田國鳳陳富等人早就被唐人收買的話,那么這一切,便是一個巨大的引誘我們入觳的陰謀,他們不僅僅是想要擊敗代帥的兵馬,甚至連我們,也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朱友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也就是說,荊南方面,很有可能來援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