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左右開弓,六枚短槍依次飛出,六個靶子在瞬息之間便變成了一地的碎片。
“夫人的力氣見長了。”李泌嘖舌道,以這樣的力道投擲出去的短矛,即便是身著重甲的人,也不可能抵御得住。她自忖以自己的身手,或者能避開一到兩枚,但像柳如煙這樣的持續攻擊,只怕自己是真的應付不來。
“可不嘛!”柳如煙屈起手臂,使了使勁,手撫著腰身道:“這大半年來,呆在軍營的日子要更長一些,天天跟士兵們在一起操練,整個人都長壯了,先頭兒你家公子還嘲笑了我呢,說我這樣下去,大概率在十幾年后,便會跟她們一樣。”
柳如煙指了指捧著長槍和空盒子的那兩名壯婦人。這二人,都是柳如煙在長安人牙子市場之上尋來的,多年訓練之后,一副身板,一身力道,大多數的普通男子,根本就不能與她們相比。這樣的壯婦,多達十人,作為柳如煙的一部分親隨,作戰之時,她們穿上重甲,手持陌刀,絲毫不覺得吃力。
李泌一下了掩住了嘴,糟糕了,當真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腳上了。
正自有些尷尬的時候,一名侍衛匆匆地小跑了過來,躬身道:“大將軍,覃新明求見!”
柳如煙眼睛一亮:“覃新明回來了嗎?快讓他進來。”
李泌笑著走了過去,低聲道:“夫人,還是先去洗漱一下,換一身衣服再見他吧!”
柳如煙低頭瞅了自己一眼,恍然大悟。身邊的人,不是出身秘營,便是自己的親衛,但覃新明可是外臣,而且剛剛連接與李泌李敢打斗了兩場,形象著實有些不雅。
“讓覃新明在客廳里稍等一會兒吧!”揮了揮手,柳如煙匆匆地離去,她一直在等待著覃新明的消息。
覃新明,就是這一次柳如煙派去出使浙東浙西的使者。
當覃新明喝完了頭道茶,與李泌李敢閑聊了一陣子之后,柳如煙終于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大將軍!”覃新明稱呼著柳如煙的官職,站起來躬身行了一禮。
“罷了罷了。”柳如煙擺擺手,坐了下來,迫不及待地看著覃新明,問道:“他們是不是翻臉了?”
看著柳如煙那急迫的眼神,覃新明笑道:“正如大將軍所料,不管是錢弘宇還是杜憲,都拒絕來揚州見大將軍,杜憲倒還客氣,只推說自己身體抱恙染病,不宜在這樣的季節出行,等到天氣轉暖了再來拜見大將軍。那錢弘宇卻是老大不客氣,說自己是皇帝欽命的牧守一方的鎮守,而大將軍是朝廷統兵大將,于情于理于法,他這樣的人,都不宜與大將軍私下見面。”
柳如煙仰天大笑起來:“太好了,太好了。他這意思就是不屑來見我罷了。說起來,我以了這么一份極其無禮的公文過去,還真怕這二位會捏著鼻子到揚州來見我呢,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要真來了,我有什么理由對收拾他們呢!這下好了,我發兵去收拾他們,可是理直氣壯,一點兒也不覺得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