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貞當然不答應,在他看來,這一戰,自己已經十拿九穩,沒有必要與朱友裕討價還價。但朱友裕卻是樂此不疲,每當挫敗一次朱友貞的進攻之后,便會派出一名使者重提一次。他派出去的人也是極妙的,基本上都是昔日宣武舊臣,抑或是昔日敬翔的部屬,這些人現在都被收監,充當使者,卻是再妙也不過了。哪怕這些人一去不回,朱友裕也無所謂,他只不過是想向朱友貞傳達一個信息,長安你硬打是打不下來的,時日一久,北地李唐大軍必然會傾巢來攻,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兄弟兩個,可就要成難兄難弟了,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沒有機會享用。
這就等于拿著他們老朱家的東西威脅朱友貞了。
要么咱們一起享用,要么就摔得粉碎,誰也別想得。
每挫敗一次朱友貞的進攻,朱友裕便覺得離達成自己的目標便更近了一步。
局勢走到了現在,朱友裕也是無法可施了,這是他唯一的一條生路。只要挺過了這個坎,未來才有翻盤的希望。
雖然他向山南西道的老二朱友珪發出了詔令,許以高位,以使得朱友珪能出兵長安,助他攻擊朱友貞,但朱友珪雖然沒有直接拒絕,卻也是推三阻四,到現在一兵未出,壓根兒就指望不上。
“朱老三這是吃了稱砣鐵了心了!”朱友裕惱火地道:“現在長安城中軍心士氣大漲,擊敗他并不是不可能,我有堅城可守,他們卻在冰天雪地之中挨凍,卻看誰能撐得過誰。大不了,咱們玉石俱焚。”
盛仲懷搖頭道:“陛下,長安城中,百萬軍民,每日消耗,難以數計,現在外面交通斷絕,我們等于是坐吃山空。外無必救之兵,則內無必守之城,除非我們主動大規模出擊,徹底擊敗對手。但眼下,我們根本就不敢大軍出城作戰啊!”
朱友裕頓時沉默下來,小規模地出城作戰,協助守城,自然還有可用之后人,可一旦想要大規模出城作戰,他就不得不考慮這些出城作戰的士兵的忠誠了,一旦戰場反水,那根本就無可控制。
“老三現在根本就不想談啊!”
“能談的。”盛仲懷搖頭道:“唐軍只要一有大動作,只要真正觸及到了三殿下的痛點,他就不得不考慮與我們和談了。他總不會真想著兄弟互相殘殺,最終都為李澤作嫁衣裳吧!”
“可是唐軍拿下天平之后,便再無動作了,明擺著是要看我們自相殘殺,他們好漁翁得利!”朱友裕憤恨地道。“今天你看到了沒有,又多了一支將旗,是天平曹煊的天平軍。很顯然,曹煊他們已經穩定了局勢,確認唐軍不會來攻,這才能抽調出兵力來。”
“三殿下的痛點在南方!”盛仲懷道:“在淮南,在武寧,一旦這些地方有變,三殿下必然就坐不住了,而在此之前,李澤派了他的老婆右千牛衛大將軍柳如煙率五千兵馬增援揚州,必然會有所圖。”
“你確定?”
“當然!”盛仲懷道:“南方不僅有三殿下的勢力,嶺南向訓也正在大力進行兼并,李澤如果不在南方迅速擴大勢力穩定地盤的話,將來會被向訓給輕而易舉的吞沒的,李澤必然不肯,所以,趁著這個機會,拿下三殿下在南方的那些地盤,便是李澤的必然之選,一旦觸及到了三殿下的這個痛點,他必然便會改弦易轍。否則,他擊敗了我們,拿下了長安,也只不過是取代了陛下您今日的處增罷了。”
“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