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徐福這一招又來了。
不過很顯然,石壯不是田平。
兩人同時發力,卡嚓之聲連接響起,卻是狼牙棒上的倒刺,被石壯生生地削斷了數根。馬槊脫困而出,徐福正準備發力將對方的馬槊絞飛,全身的力氣瞬間便使在了空處,身體不僅向前一栽。
雙馬交錯,槊桿在石壯的手里唰地一下滑出了大半截,手握在馬槊的中端,輕盈地一揮,留情節鋒利的刃面,便劃過了徐福的脖頸。
戰馬躍出十數丈距離,石壯勒馬回轉,徐福卻是再也沒有回頭。人在馬上搖晃了數下,啪噠一聲掉下馬來,跌在了地上。
石壯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馬槊,數萬唐軍將士齊聲歡呼。
千余名被解除了武裝的梁軍士卒默默地跪倒在了地上。
如李澤所愿,在太陽落山的時候,他坐在了虎牢關的城樓之上,愜意地一邊喝著茶,一邊欣賞著天邊的晚霞。
這一戰,二萬余梁軍全軍覆滅,當場戰死三千余人,傷五千余人,余下一萬余人成了俘虜。虎牢的丟失,也使得唐軍正式打開了三秦的門戶,現在洛陽的曹煊,只怕已經開始撤退了。
唐軍將在虎牢休整數天,然后數路大軍齊發,直撲洛陽。
而裴矩,卻已經是進入到了河南總督的角色之中。他首先要處理的,就是這多達上萬人的梁軍戰俘。
普通的士兵和中下級軍官,在被解除了武裝之后,每個人下發了一張身份證明,手持這些證明,他們可以自行返回家鄉,向到地官府報到,正式完成從士兵到普通百姓的身份轉換。
而高級軍官就沒有這種待遇了,他們將仍然被羈押。
數千傷兵,也是裴矩關注的對象,這些人傷好之后,也會回到家鄉,對于裴矩來說,現在整個河南人丁稀少,男丁大量地喪生在戰場之上,每多活一個,對于將來的河南,都是多一個勞動力。
“石壯,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李澤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石壯。“對于將要舉行的義興社大會,你有什么想法?”
石壯微微一笑道:“看了楊開他們送來的簡報,其中關于國家論,民族論的論述,極其精辟,讓人茅塞頓開啊。能將這兩個論述,深入到國民之心中,那李相,真正的中華大一統,就不遠了。”
“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短期之內,是顯不出功效來的。”李澤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吶!你不要避重就輕,說重要的東西。”
石壯一笑:“李相的想法,可謂極其新穎,開未有之先河。對于李相這樣,敢于放權于麾下的做法,是佩服之極的。但石壯縱然讀過書,一時之間,卻也難以判斷這樣做,到底是好是壞。”
“我想要改變的,是讓這天下人,不再視這天下為一家一姓之天下也。”李澤道:“我想讓所有人都在自己的潛意識中,認為自己是這個天下的主人,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所以,我想換一種治理這個天下的模式。”
“由君王的口含天憲,變成由義興社這樣的一個組織來治理?”石壯道。“可是李相,恕我直言,您在位之時,這個所謂的治理天下的委員會,仍然會是您的一言堂。您說啥,就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