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向前竄出一步,前足蹬地,頭伏低,眼睛死死地盯著范建,嘴里發出低低的威脅的嗚咽之聲。
范建停下了腳步,笑著從懷里掏出一面腰牌,扔給了崔大郎:“兄弟,認得這個嗎?”
范建給崔大郎的并不是他的內衛腰牌,而是義興社的牌子。看著那面銅牌之上刻著的號碼,崔大郎心中頓時釋然。他自己也是義興社成員,而眼前的這個人,在義興社中的級別比他可要高多了。
“崔大郎,平州五道河人,現為平州五道河預備役振威校尉!”
“范建,遼州威武山,寧遠將軍。”
“原來是威虎山的兄弟!”崔大郎頓時釋然,威武山在遼東一帶威名赫赫,他可也是聽說過的。
“我們的軍隊打回來了?”崔大郎興奮之極地問道。
“不是,現在前線鏖戰之烈,我們這支隊伍不過是一支偏師而已。”范建笑著,簡單地將自己現在的情況向崔大郎介紹了一下:“你們現在還怎么樣?瘟疫是怎么一回事?”
“瘟疫應當已經過去了!”崔大郎笑道:“你們來了,我們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了,走,去我們堡寨看一看,那里還有三十幾個兄弟呢!”
眾人緩緩前行,眼前出現了堡寨的影子,同時卻也聽到了堡塞之上傳來了示警的銅鑼之聲。“你們的警覺性很高嘛!”范建笑道。
“都是百死余生的人,既然活下來了,當然還想活得更長一點!”崔大郎一拍大黑的后背,大黑立刻箭一般的竄了出去,向著堡寨方向急奔而去。
距離堡塞愈近,地上的累累白骨便愈多,待整個堡寨清晰的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的時候,眾人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地上的骨頭架子,一層疊著一層,讓人觸目驚心。
“太多了,沒法子,只能尋了些野菜大略地燒了燒,也沒心思和力氣挖坑埋了他們,就這樣吧!”崔大郎自嘲地道:“以前大家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太多,自然也就懶得處理這些。”
“我們自己的弟兄呢?”范建心情有些沉重。
“死了一百多。”崔大郎道:“他們的遺體,我都封存在堡內呢!等到戰事完全結束了,再給他們隆重下葬吧!”
踏進堡內,看到那一個個密封得死死的房間,看到墻上刻著的這些死難者的名字,所有的騎兵們都沉默了。
他們右手撫左胸,深深地彎下腰去。
“跟我們一起走吧!”范建看著崔大郎:“我們現在需要你們,我們的隊伍的人越來越多了,我需要更多的對大唐忠心耿耿的人,我需要更多的義興社員來幫助我控制這支隊伍。崔大郎,勝利離我們已經不遠了,我們需要再往這堆烈火之添上幾把干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