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站在走廊的窗戶上向外望,外面并沒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是一些建筑物和大片的草地。在貧瘠的土地上草是最容易生長的,草總是擁有最旺盛的生命力。
雖然她站在窗口,但實際上一直豎著耳朵聽,想聽聽里面的人在說什么。不過她什么都沒聽見,而且也覺得自己不應該聽。就因為覺得該回避才出來的,現在卻又豎著耳朵想聽,自己也覺得自己不像話。
昨天她聯絡亨特醫生說想要拜訪,亨特醫生一聽是她就立刻答應了,等到今天笑容可掬的出來迎接她,卻看見她身后還跟著一個人,笑容立刻就收斂了。云初有些尷尬,而亨特醫生很快又露出笑臉,她知道亨特醫生沒翻臉都是看桑丘勛爵的面子。
因為丹青和亨特要說的是他家的私事,云初不僅是外人,還是個外星人,怎么說都不便旁聽,所以就主動避了出來。她在窗邊站了一會兒也就靜下來了,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那里有為她準備的茶水,她端起來默默喝了。
一個人沒事的時候她常常會神游天外,想象自己駕駛著飛船在星際旅行,碰到很多驚險的事,遇到星際怪獸,和海盜戰斗,最后都化險為夷,歷經千難萬險穿過隕石帶、磁風暴和黑洞旋渦,到達古老的的母星。而經歷了宇宙大劫難后的藍色星球也重新恢復了生機,那里的藍天白云依舊,生命重新誕生。
她有一個猜想,地球在那場劫難后被拋入新的軌道,它沒有留在原地,和他們一樣在遠航,就在不超過20光年的距離內,以他們現在能達到的速度,并不會需要太久的時間就能到達母星。之所以這么多年都沒人發現母星就近在咫尺,是因為它隱身了,某種塵埃霧和巖屑林遮蔽了它,也許這層迷霧是祖先們故意設置的屏障。
這個猜想是云初搜集很多資料經過很多分析研究得出的,前不久還興奮地告訴過林娜,可林娜心不在焉,心里想的只有帥哥。
一張放大的俊美的臉突然近在咫尺,修眉俊目,眸如深潭,看一眼就會墜入其中。云初一驚,心臟猛跳兩下,身體向后靠下意識想要躲避,但椅背擋住了她,而這時那張放大的臉已經若無其事地移開了。
丹青站直了身體,俯視著云初說:“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離魂了?”
云初受他這一嚇卻不好跟這個始作俑者計較,看一眼里間緊閉的門問:“談完了?”
丹青嗯了一聲說“我們走吧。”就率先拔腿往外走。云初站起來跟上他,又回頭看了一眼亨特醫生辦公室緊閉的門。亨特醫生沒有出來送他們,看來對她自作主張把丹青帶過來這件事意見很大。
兩人走出大樓,丹青的長腿幾步就走到了前面,云初只得加快腳步追上去,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你們談的怎么樣,問到了嗎?”
丹青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走太快了,就放慢了腳步面色平靜地回答:“沒有。”頓了一下又說,“他沒有對我說真話,可能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脅。”
云初垂下眼眸默默走著,心里波濤起伏,“張安蕾女士是被謀殺的”這一念頭讓她覺得十分可怕,也不好追問。
一顆流星從橙黃色的天際劃過,留下長長的尾巴,他們兩人都看見了,不約而同駐足觀望。這么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就聽丹青說:“丹青這個名字是我的外祖母為我取的,始知丹青筆,能奪造化功。她喜歡繪畫藝術,這名字寄予了她對我的希望吧,但我沒當成丹青手,卻成了一名軍/人。”
云初轉過臉,看著丹青俊美的側顏說:“能用和平之手描繪絢爛的星際畫卷,可以稱得上是丹青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