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誰害死了我的外祖母?阿雅手中的基因病毒就是兩年前害死我外祖母的基因病毒,對不對?阿雅為什么會有這個病毒膠囊?她為什么要把病毒膠囊藏起來?是誰在背后指使她?是埃文·米勒嗎?什么時候埃文·米勒有這么大的能量了,連首府警察局/長都要保他。執政官先生,您和警察局/長的態度是一樣的對嗎?否則警察局/長怎么敢這么明目張膽……這幾天被請去調查的官/員又怎么解釋,他們在哪里,因為什么?艾米麗之死僅僅是一起情殺案?”丹青一進門就劈頭蓋臉地問。
執政官羅曼看著情緒激動的年青人沒有說話,安全/部/長站起來說:“丹青·麥克亞當先生,請你冷靜聽我們說,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利益。”
國/家利益?又是國/家利益,丹青滿腹狐疑。
“張安蕾女士是你的外祖母,你需要一個解釋,一個真相。但這件事牽扯的人,牽扯的事情太大,不是你我能承擔得起的,可能引起的震蕩關系到我們希魯芙星球的利益。所以,為了國/家的利益,我們必須要劃出一條線,讓這個案件所引發的震動止步于某個人。”
丹青臉色難看,譏諷道:“所以真相服從于權力,國/家利益是遮羞布,而我外祖母就該無聲死去以完成她最后的使命。”
室內三個高位者互相對視,交換了眼神,執政官羅曼移動了一下身體想要說話,被安全/部/長搶先一步說:“執政官先生,還是由我來解釋吧。”
丹青把目光停在安全/部/長的臉上,看著他的眼睛等他開口。
“20年前,當時的執政官簽署了一項計劃,秘密成立了一個最高級別研究所,這個研究所的研究項目是基因武器,針對中夏人和摩利人的基因武器。”
安全/部/長示意丹青落座,丹青坐下了,安全/部/長也坐下,室內四人各據一隅。丹青逐漸平靜,聽敘事者敘說下文。
“流浪星系各個宜居星球共同簽署的星際聯盟公約已經存在兩百年,禁止核武,禁止基因生化武器和氣象武器,一旦使用將會受到整個星系的封鎖和討伐。但遵守承諾不使用該類武器并不意味著放棄擁有,只有擁有才能震懾對方而達到制衡。”
“中夏人的基因研究技術一直遙遙領先于其他各個星球,他們擁有最先進的基因武器,可以在頃刻間消滅我們海格力斯人和其他人種。另外摩利人也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而我們海格力斯人在基因研究上一直是處于落后地位的。雖然我們的近戰能力碾壓其他星球,但一個遠程武器就可以消滅我們讓我們根本不能挨近天樞星分毫。這個最高保密級別的研究所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由當年的執政官簽署并投入運行的。”
“7年前,該項研究獲得了巨大的進展,最大的功臣就是埃文·米勒。埃文·米勒是張安蕾女士的學生和助手,他從安蕾基因實驗室和他的老師這里得到了很多助益和啟發。但很不巧的是,這項秘密研究被張安蕾女士發現了,并保留了某些文件證據,如果該證據公開,希魯芙將受到整個流浪星系的譴責和制裁。”
丹青胸中波濤起伏,一邊是他的外祖母他的親人,一邊是他的家鄉和星球。紅血絲布滿他的眼球,他說:“為了國/家利益就可以犧牲一個人的性命,所以你們簽署了死亡令?”
“不是。”執政官羅曼說,“我沒有簽署死亡令,有人自作主張啟動保護機制并下達了命令。本來有更好的處理方式,這件事的內情我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有關責任人已經被我們秘密控制,我們會給麥克亞當家一個交代,但現在我們要控制影響。所以,丹青,請你等一等,給我們一點時間,現在那個計劃的相關還不能解密。”
丹青沉默不語,防務部/長開口道:“被張安蕾女士拿走的指證資料還沒有找到,如果這個東西落在中夏人手里,或者其他星球的人的手里,對我們都是很大的麻煩,我們希魯芙將要面臨巨大的星際危機。”
…………
離開費洛底宮,丹青感到無力。望著前方的金枝槐林,外祖母的身影漸漸清晰浮現。那是依舊美麗的面龐。外祖母在80歲的時候還像不到40歲的樣子,那是看不到皺紋的臉,烏黑的頭發,明朗的笑容。
小時候外祖母會抱著他叫他寶貝,有時候叫他丹丹寶貝,有時候叫他親親小寶貝,有時候叫他小葡萄,有時候叫他小蘋果,有數不清的名字和稱呼都是給他一個人的。他記得外祖母對他說:“隱藏是為了保護和傳承,沒有顯現并不是不存在,它是存在的,會傳遞給下一個傳承者,變得更完美更強大,這就是基因的力量,這就是基因沉默。”
等他大了,外祖母會看著他的臉龐,好像看到很遙遠的地方,她說:“你是最完美的,你身上每一段基因編輯都是最完美的。”還告訴他:“寶貝,為了你我愿意愛這個星球,我要為你的后代研究出萬能基因修復劑。”可是這樣的外祖母卻被她想熱愛的星球給謀殺了,而他卻無法追究。
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他和他的外祖母從來都不在一個世界,這種阻隔與生俱來難以逾越。
丹青一個人獨坐了很久,直到天幕變暗,他才想起他的通訊器之前已經震動了很多次。他拿出通訊器查看,看到許多來電和信息,其中有來自云初的三個未接來電。他回撥過去,無法接通。
他又翻看了其它未接來電,看到有林娜的,就又回撥了林娜的通信號。
“喂,丹青嗎?”那頭響起林娜清脆的聲音。
丹青問:“云初在你旁邊嗎?”
“不在啊,你不知道嗎?桑丘博士來接她了,她跟她老師走了,她沒有告訴你嗎?”
丹青垂眸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