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又坐下,然后又站起來走到廚房好像要拿什么東西,卻又空著手回來,然后從桌上拿起自己最愛看的那本地球畫冊,翻開一頁呆呆地看了很久都沒有翻頁。
在另一邊翻閱資料的桑丘撩起眼皮看了云初一眼,將她那魂不守舍的樣子盡收眼底。端起面前的茶杯輕啜了一口,再看她一眼,桑丘忍無可忍開口說:“想去找那小子就去找,在這里呆著也沒心思。”
“啊?”云初回神,桑丘的話她只聽到一半。
桑丘又說:“心思都不在這,魂不守舍,閨女大了心里有人了。”
云初的臉騰地紅了,“老師你說什么呀!”
桑丘輕哼,“我說什么,我說你和那小子之間的麻煩多得很,我不想看你自尋煩惱,以后哭哭啼啼愁眉苦臉。”
云初又羞又煩,“老師你別胡說了!我回房間了!”
她抓起畫冊扭頭回了自己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桑丘望著關閉的房門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
房間內,云初煩亂地轉了幾圈,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干什么都靜不下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感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她不是這樣的人,她總是將自己的時間和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什么時間做什么事,從來不會出差錯。不論是學習還是娛樂,她都讓時間過得物有所值,而不是像現在,什么都干不了,白白浪費時間。
為什么腦子里老想著那個人,眉毛、眼睛,還有唇邊不正經的笑,那一舉一動,說話時的腔調,別人學不來的獨有的那種腔調。她納悶了,是因為那人救了她才因此產生的一種微妙的情感?還是那人老是說些不著調的話,說的多了總能起到一些洗腦的效果?
最后她干脆塞上耳機開始聽歌,音樂的力量是神奇的,不多久就讓她平靜下來。幾首歌后,變奏的間隙好像聽到有敲門聲,她不確定地走過去打開房門,見她的老師桑丘神色古怪的站在門口。
她取下耳機,聽見桑丘說:“來客人了。”
跟著老師走到客廳,就看見讓她煩躁的那個人正坐在沙發里齜牙對她笑。
“你受傷了?”云初問他。
云初還來不及有其他的情緒,先被丹青的傷員形象分散了注意力。
只見他左臂綁著繃帶,額頭貼著一塊紗布,頭頂的一簇頭發胡亂翹著,身上的衣服好像是在泥土坑里滾過不知多少次的,還有好幾道破損的口子。他本是形容狼狽的,卻又是這么的器宇軒昂,臉上的笑意依舊那么放肆,和云初第一次看到他時,他身著盛裝出席宿月宮晚宴時的樣子并沒有什么不同。
“一點小傷。”丹青滿不在乎地說。
桑丘重新坐下道:“小傷也不要大意了,及時去治療艙接受治療。”
“對的,”丹青點頭,“我一會兒就去。這次我們能大獲全勝,多虧了博士的鼎力相助,所以我一回來就趕緊過來表示感謝。本來早就要過來了,被那些人給絆住了。”
云初心里有些意外,這人一直是不講虛禮懶得應付的一個人,這次竟然還知道過來感謝老師,說了這些好聽話,真是稀奇。
桑丘和顏悅色的跟這個年紀輕輕卻又位高權重的青年說著些客氣應酬的話,心里腹誹:你是來感謝我的還是想來拐帶我家老幺的。
一老一少就這么你一言我一語,你來我往地聊了起來,還說得十分投機,云初坐在旁邊只有聽的份。她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心說老師明明不接受他,可又跟他聊得毫無隔閡很投緣的樣子,真是兩面派。
說的正熱鬧的時候,桑丘的通訊器響了,他站起來去接一個電話,丹青立刻偏頭小聲對云初說:“我真怕你已經跟著李將軍走了,所以一回來就著急來找你。”
云初立刻瞪了他一眼,又趕緊回頭去看桑丘,生怕丹青說話太隨便被桑丘聽到。
“放心,聽不見。”丹青輕笑。
桑丘確實沒聽見,他沒看這邊兩個年青人,全神貫注應付這通電話,不知說到什么要緊事,說著說著他就走到里邊房間去了,他也怕兩個年青人聽到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