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他的名字一樣,雖是喚作淮書,卻與槐樹毫無差別。
無論是他,還是槐樹,這一生,都是為了那些書,那些學子罷了。
祝淮書想,幼恩應是想借槐樹之名,提醒他要謹記初心。
他身為書院的山長,當倍加珍惜那些來之不易的書冊,倍加悉心的教導書院諸位學子。
一時間,祝淮書對蘇家這位三弟只有贊嘆。
她只知他的名字,便能說出如此有意義之言。
這般才子,他一定要將他留在書院!
“舍弟之才令人欽佩,不知幾時能夠入院讀書?”
聽到祝淮書這句話時,蘇幼恩臉都青了。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身上寫“才”這個字了?
她用諧音梗調侃他,他倒是還挺高興。
蘇幼恩輕嘆口氣,到底是她低估了古代文人的忍耐力。
不過沒關系,她還有后招。
“我不喜讀書,只喜玩樂。”
如此直白地表達自己不想讀書只想玩樂,這下子,山長總該會放棄她了吧。
當初在學校里的時候,老師可是最討厭不愛學習的學生。
她就不信古今差異能有這么大,大明的山長能強留不愿讀書的她。
誰料祝淮書忽然驚嘆:“妙哉,妙哉—
把研習功課當成玩樂,真是沒想到,舍弟竟對研習功課有著如此深厚的興趣。”
蘇幼恩愣住了。
祝淮書,真乃神人也。
此人絕非她等凡夫俗子能夠挑釁得了的。
這位山長若是放在現代,就憑他這過度理解的能力,能把文科老師氣死,把過世多年的文人墨客都氣活。
挺不錯。
高中語文閱讀理解需要他去升華。
蘇幼恩已是無語到極點了。
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奇葩。
跟這種人斗,她覺得自己此生無望。
于是乎,她自暴自棄來了一句:“大哥,我不識字。”
聽到這句話,蘇漾愣了愣。
叔父蘇庭少年時便已學富五車,蘇漾本以為,蘇庭會自小教幼恩讀書。
就算她不似孔孟之才,但最起碼的識文斷字,想必應是沒問題的。
不曾想,她竟然不識字。
幼恩已經年至二十,至今仍舊不識字,這于他以后的人生而言,并非是一件好事。
他正為她擔心,一旁的祝淮書卻拍手叫好:“好事!好事!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阿漾,別愁眉苦臉的,你想,哪有人生下來就會識字的,誰不是慢慢讀書慢慢研習,才成就今日之才。
正因為幼恩不識字,才需要我們書院這種地方來教她認字,不是嗎?
若是全天下的人,生下來便都有孔孟之才,那還要諸家夫子作甚?”
蘇漾覺得他所言有理。
更何況幼恩向來聰慧,他相信只要她認真學,總有一天能學有所成。
就這樣,蘇幼恩被強行納入書院。
她覺得他們都瘋了。
祝淮書給她準備了許多筆墨,教她帶回家先練著,待到后日再正式入學堂。
回家的路上,幼恩一直悶悶不樂。
但她也不想影響蘇漾的心情,故而沒表現得過于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