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整個人更慌了些。
她嘗試著解釋:“我沒有那種心思,我只是...只是單純的,單純的想救下她。我對她絕無心思,你知道的,我也是女子。
蘇硯,我也是女子。”
我怎么會...會對女子生出情意啊。
他道:“我知你對女子無意,可她不知,他們更是不知。你今日這般行為,教她以后如何嫁人?教她如何在這條街上繼續為人處事?”
她這樣做,只會讓季君君誤會,只會讓今日那些人誤會。
季和還說,幼恩是看上了君君。
他們已經誤會了。
蘇硯在乎的,始終都是這一點。
不知是在哪一刻,她慌亂的心漸漸平靜。
她的眼神也不再閃躲,直視著他問:“所以,你在乎的,是我誤了別人的終身。”
原來,他在乎的,不是她的想法。
終是妄想,終是她在妄想。
蘇硯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拉著她的手腕將她也扶了起來。
他手放在她肩膀上,正對著她,很鄭重的開口:“我在乎的,是引起這些誤會的人。”
因為這些事情是她做的,所以他才會如此在意。
他在意的,是造成這些事的人,而非只有那些后果。
說完后,他見幼恩始終不語,便又補充了一句:“是你。”
我在乎的,始終都是你,只有你,也只會是你。
那一刻,幼恩覺得自己腦子都要短路了。
她那一瞬間腦海里似乎很空很空,又似乎很滿很滿。
她覺得自己好像瘋了。
這種情緒讓她發慌,又讓她覺得很享受。
她不懂自己這是怎么了,不懂為什么蘇硯會讓她情緒波動至此。
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屋內很靜,他們離得很近。
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似是有一陣風吹動窗戶,發出吱呀的一聲響動。
那一瞬的風似是帶給了她勇氣。
她忽然扯下發帶,青絲散開,如瀑乍現。
她抬眸望著他,鬼使神差地開口:“那我問你,你在乎的,是你的妹妹蘇幼恩,還是這個站在你面前,活生生的宋卿卿。”
她要聽他的回答。
她要知道,他對她,到底如何。
他亦是沒有推脫,更沒有回絕。
他直接答:“我只知,你是蘇幼恩,也是宋卿卿,無論你做誰,那都是你。”
他眸底的溫柔讓她心亂得一塌糊涂。
她抬起手,將他的手從她肩頭挪開。
他垂下手,一時間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么話,惹到她不高興了。
她卻在他擔心的時候,緩緩握住了他的手,輕輕的,小心翼翼的。
似在試探,卻又舍不得松開。
“我是蘇幼恩,也是宋卿卿。你讓我日后莫要再撩撥別人,我答應。
我本就沒有撩撥別人的心思,我滿門心思,這一生都不會在別人身上。
蘇硯,我是女子,我也是女子。
你看著我,我想問你,這一次,我可否逾矩一次?”
他反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緊。
“那你滿門心思都在誰身上?”
“在那個賣掉自己要留著做扇子的竹子換銀兩,給我買鵝黃色鶴氅的人身上。
在那個親手為我做蟹釀橙,為我煮金銀花茶,為我做桂花糕的人身上。
在那個待我去未經鷗鷺湖的漢白玉拱橋上,陪我一起覽半個蘇州盛景,賞月夜皎皎花燈的人身上。
在那個于東昌府瞧見美味佳肴會第一刻想到我,會記得我的喜好,不辭路途遙遠,也要給我帶許多好看玩意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