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誰也說不準。”江允南說得極其認真,“季公子只是按個手印寫個名字罷了,有什么好推脫的?
難不成,你季云初,真是一個不守信的人?”
“我怎么可能!”季云初皺起眉頭,似是有些氣憤。
他在斜塘鎮做了這么久的生意,何時不守信過了?
他只是...只是偶爾會使一些小手段罷了。
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江允南見狀立馬道:“那你就按,有什么好怕的?”
“按就按!”
季云初似是有些急切,還說著的時候便直接按了個大紅指印,在上面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江允南滿意地看了一眼此時的契書,小心將它收好,隨后道:“季公子果真爽快,這樣便最好,這樣子,咱們以后還能繼續合作。
我們江家的生意,可多了是了。”
將茶葉運進茶樓,拿到該得的銀子之后,江允南便回了蘇家鋪子。
蘇漾和蘇庭此時正在整理著鋪子里的茶葉,在見到他回來之后,便問道:“如何?”
江允南將契書拿出,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這時候才笑出了聲:“成了,一切都成了。”
蘇家的清白,如今已在這張契書上。
他季云初,這次是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季云初簽下這張契書,江允南便能證明,他云初茶樓的蘇家茶,是從他蘇州江家江允南手里買來的。
按上手印,寫上姓名,便是鐵證如山。
他季云初再想耍什么花樣都不行了。
公堂之上,自有明理之人。
這斜塘鎮,總有心思清明之人。
他們蘇家,總算是能洗脫污名。
“到時只要將我江允南是從你們蘇家這里,拿到蘇家茶的事兒,公之于眾便可。”
他們有契書在手,便是有證據在手。
蘇漾終于展顏,“倒是沒想到,這一切,原來還能如此順利。”
江允南笑道:“其實沒什么難事,他季云初給你們使絆子,你們稍微使些手段還給他便是了。
生意場上,哪有什么仁義道德,多的是不仁不義的偽君子。
更何況我們這一次使的,也是正當手段,又沒使什么陰招害他。我們做這些,只是為了自證清白罷了。”
“確實如此。”蘇漾難得認同他說的話。
方鶴齋笑了笑,贊嘆道:“倒真是人各有所能,你雖是在武學上造詣不深,但在生意場上,倒是游刃有余。”
江允南喝了口茶,應道:“到底我家就是經商的,我總不能給我家丟人。”
他總不能,給江家丟人。
總不能,給那個世界里的江家丟人。
閑聊了幾句之后,蘇漾便書信一封,預備將這邊的事情告知與蘇硯和幼恩。
江允南在他們寫完之后,在最后又默默加了一句:
近幾日,蘇州如何?
她...如何?
蘇漾見他寫下此話,心中分明知曉,幼恩此時正在軍營里,根本不可能會知道關于林羨魚的事情。
江允南問她,相當于白問。
可他并未將這話將給江允南聽。
他不能滅了江允南心中唯一的念想。
更何況,江允南和他一樣,分明清楚幼恩此時身在軍營。
他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