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足矣。
幼恩用他做過的一件又一件細小的事情,足以證明蘇硯值得。
那些事情,她都記得。
她對他,是真的上了心,好在他亦是如此。
幼恩一直瞧著汪直的神情,等待著他開口。
良久,汪直才緩緩開口:“所以,你們打算何時完婚?”
聞言,幼恩愣住。
督公說這話,是認可了蘇硯?
她心中一塊巨石,恍然間落地。
終于,終于。
她終于將一切都講給了督公聽,她終于可以,再往前邁一步。
她大喜,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角,對汪直道:“您說何時,那便何時。”
汪直卻許久沒應答她的話。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喚他:“督公?”
汪直終于回過神來,“我方才在想,婚宴是辦在南京,還是蘇州。到時要請多少人來,要為你準備多少嫁妝。”
從他汪直西廠走出的人,嫁人自然要盛重。
她蘇幼恩,是宋家的人。
也是他汪直的人。
她要嫁人,他自然要給她最好的。
畢竟,他算是她的娘家人。
幼恩笑道:“我有想過這些,我想,一切從簡就好。”
礙于身份,她怎能大張旗鼓。
為了活下去,她必要小心翼翼。
汪直卻道:“你的婚事,我要親自操辦,更要辦得盛重。我倒要看看,誰還敢從中作梗。”
“督公愿為了幼恩操心這些事情,乃是幼恩之幸。
那,現在可以讓蘇硯進來了嗎?”
汪直搖頭。
“不急,總得讓他知道,要進我們家的門,沒那么容易。”
院外,小秋子圍著蘇硯轉個不停。
他一會兒盯著蘇硯的衣裳看,一會兒盯著蘇硯的頭發看。
這會兒又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蘇家的人?和那個蘇庭是一家的?”
蘇硯緩緩點頭。
小秋子又問:“可你跟那個蘇庭一點都不像啊,那個蘇庭討厭死了,廢話還多。可你看起來好安靜哦...一直也不說話,感覺很是無趣。”
“他是我叔父,素日里話是多了些,但沒有惡意的。若是叔父哪一點惹得公子不高興了,我蘇硯在此替叔父向公子賠罪,還望公子莫要介懷。”
說著,蘇硯便向小秋子拱了拱手。
小秋子連忙擺手,“不不不不,你不必如此。你是你,他是他,我討厭他,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這一點,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況且,就目前來看,你人還是很好的...你叫什么名字?和今天來的那人是什么關系?他們都是你什么人啊?你來這里,又是為了什么啊?”
鹿樓都嫌小秋子吵,他對一個陌生人,竟然也好意思一下子問出來這么多問題。
鹿樓甚至都嫌棄他丟人。
于是乎,鹿樓默默捂住耳朵,不再聽這邊小秋子廢話。
小秋子卻沒覺得有什么不好,還繼續問著蘇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