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飛不進的地方,有太多陰暗,是霞光般的巖壁,七色斑斕之余也有空虛暗淡。你是洞里的螢火蟲,身披晶光,照耀太多。
安知一見如故,雅嫻和武隰步入長勝宮前,嬌羞的手十指交叉,到像是老夫老妻了。
側殿一層薄涼的窗紙,薄霧是葡萄皮,涼敷在窗格。傳來雅嫻輕快的聲音,秋望在地上朦朧睜眼。沒鞋覆足,泥壤就翻漿指丫的縫隙,每一步都踏足墨黑的地磚。
雅嫻嘆道:“怎的,這側殿竟用來關人。”
潤澤嘰歪道:“這貴皇子嬪仗著中原資寵,越俎代庖,封了為位側嬪,習慣便是。”
玉笏意烏猝嗟道:“夏來鳥多,算啄不盡,你又是那塊泥,也敢恣意評判。”
秋望纖纖若弱道:“娘娘想知道的,那阿寶定也知道,但府里誰又敢多嘴多舌。奴婢愿意已死解娘娘之憂,只需娘娘秉公辦事處理貴皇子嬪。貴皇子嬪雷厲風行,娘娘怕是還沒個理由證據罰她,奴婢便是做了這好事。”
雅嫻道:“不用你說本宮也會做,但你說這話,無非是命消瘦,人相壽。”
秋望道:“奴婢就是夾縫中求生存,祈人壽罷。”
“說來前夫人,謚號凈元,那是心狠毒辣的主,但即是辣人的梅子,核才硬。凈元夫人竟是鋼盔鐵骨,錚錚柔腸。上得戰場,熟讀兵法,這殺伐果斷倒成了一股巧勁,王爺那般愛夫人。誕下一子,名喚懷賦,一次凈元夫人照例以陪侍的名義隨王爺出征。一回來,世子過身了,那時的喪辦才叫滿庭空,百花落。凈元夫人有些波動失常,一口咬定貴皇子嬪便是兇手,在幽憤暴斃后,黃鑲皇子嬪出來坦言自己是兇手,后被奪姓名封號,用的是奴婢的名字-黃鑲。后來宮里有傳聞是雅琴主威脅黃鑲主頂罪,一次府里設宴,黃鑲主的家父來詢探,王爺又賞賜黃鑲主一宮。”秋望句句循循思憶。
雅嫻碎道:“弄瓦...人之去,意仍追思嗎?”
知王爺春心已歸夢,沒有冰碎玉破,枝搗肝肺,這般蕩然無存。
王爺尋來,問道:“愛妃何干?”
雅嫻道:“這有位奴婢被關住了,妾身瞧瞧。”
王爺道:“這貴皇子嬪,不寬容待下,還此般驕縱。”
有風徐徐吹胭脂點,欲扶王爺手臂,又羞罷。便道:“王爺不必親自處罰貴皇子嬪,府里的事便安心交與妾身便是。”
王爺道:“寡人自然放心愛妃,正好明日要去會見程遠將軍,也是無暇顧及瑣事了,貴皇子嬪便交由愛妃處理,這沒園愛妃一個婚禮,這明日早會便帶領著妾嬪們好好操辦一番,寡人爭取早歸,府里的銀子隨便愛妃歸置,便當是寡人的賠禮了。”
雅嫻道:“府銀是戰利,王爺是勇士,妾身會妥當置辦。”
王爺點頭道意,又指著側殿的門道:“里頭的婢女就先放出來吧。”
潤澤獰笑,推開門,誰知秋望滿面塵灰,辨不清模樣,雙眼腫脹。
雅嫻林下風范道:“便送去妾身宮里吧,瞧這長勝宮也不安全。”
王爺道:“貴皇子嬪禮當行禮拜見,明日便解了禁足。”
心中的情誼早日舒達,也免鯨落海水迸,波擾了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