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林棲池下了地府,見到了一個熟人。
初見這個人,林棲池愣了好一會,她好像認識這個人,又好像不認識,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這人是誰。
林棲池斟酌著用詞,委婉道:“呃……我們是不是見過?我看你有點眼熟誒。”
男人平靜道:“八年沒見,林軍官真是貴人多忘事。”
八年?
林棲池仔細搜索腦海中的記憶,八年前,她應該還在讀高二吧。
高二……
想到這,一張相似的臉跳入了林棲池的腦海。
“沈懷,是你嗎?”
沈懷就是林棲池在高中時期,同時交的兩個男友之一,英語好的那個。
沈懷在高中時,有一百八十多斤,這突然瘦下來,乍一看,林棲池沒認出來。
沈懷輕笑道:“不容易,你還記得我。”
林棲池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面對兩個人,一個是沈懷,一個是蕭何。
沒錯,你們猜對了,蕭何就是物理好的那個。
林棲池搓著手打哈哈道:“哎呀沈懷這么巧,你這是,也死了?”
沈懷盯著林棲池搓來搓去的手,揶揄道:“見到我,你很緊張嗎?”
“不是緊張,是……有點開心,畢竟八年沒見了,呵呵呵……”林棲池干巴巴的笑道。
“是,我也死了,而且不光我,蕭何也死了,我們倆個三年前就死了。”
林棲池震驚道:“這么巧嗎?怎么死的?”
“被你給害死的啊。以前你自己做的好事,你都忘了?”
林棲池被這句回答嗆得一哽,半天道:“這……不能吧?咱們那事,不都過去了嗎,我聽說……你倆后來不都考上重點大學了嗎?”
沈懷道:“對,我忘了,你不知道這件事,我受累,給你講講吧。你還記得我們倆個因為你,打架進派出所的事嗎?”
“那怎么能忘呢,當然記得,都怪我不好,我……那時候小,不懂事。”林棲池慚愧道。
沈懷冷著一張臉:“當時,我父母拿不出十萬塊錢來和解,我媽怕我被拘留,留下案底,便跪在地上求病人家屬放過我,可那家人仍舊不依不饒。揚言如果不賠償,就一定要摁我進去。蕭何的父親見我母親可憐,就替我們家拿了那十萬塊錢,然后……”
林棲池心緒一跳:“然后怎么了?”
沈懷嗤笑道:“然后我爸因為對我失望,就跟我媽離婚了,我媽就獨自承擔起了這十萬塊的債務,我媽那段時間一人打兩份工,為還蕭何他爸的錢,就這么一來二去的……”
林棲池見沈懷突然停住,追問道:“一來二去的怎么了?”
沈懷嘆了口氣,難受道:“就這么一來二去的,蕭何他爸就跟我媽好上了,蕭何他爸拋棄了蕭何他媽,娶了我媽,蕭何他媽原本就有抑郁癥,她承受不住離婚的打擊,想不開,自殺了。”
“啥???”
沈懷難受的低下頭:“蕭何那脾氣你也知道,他失去母親,哀傷難忍,氣不過,提著刀來找他爸算賬,也巧了,那天剛好碰見我過生日,蕭何看見我們三個人聚在一起過生日其樂融融的畫面,徹底爆發了,蕭何一怒之下,把他爸同我,還有我媽都給殺了……”
“什么???”
沈懷繼續道:“隨后,蕭何想到了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提著刀去找你。誰料,軍校管制森嚴,門口有定向人臉識別系統,蕭何不懂,走到門口,被人臉識別系統發現了,他當時正被通緝,就這樣,在你們學校的大門口,蕭何被軍校的門衛摁下,送去了派出所。蕭何因為故意殺三人,被判了死刑,立即執行。事情就是這樣。”
林棲池站在原地,直勾勾的望著沈懷,半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良久,林棲池難受的捂住了自己的臉,似是在詢問,也是在低喃:“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沈懷轉過身,不去看林棲池,低下頭摘掉眼鏡,輕聲嘆道:“前世我跟你交代完了,現在我要跟你說點新的內容。”
林棲池晃了晃頭,摁著太陽穴:“你……你先等會,我……我緩緩,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