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刁駿又干又瘦,個子也不高,兩只小眼睛不時閃爍著惡毒的目光。
當他見到常建有時,眼中突然露出異樣的色彩。
張曉儒在旁邊看到,兩人目光接觸了一會,才緩緩分開。
大當家智秀清,則完全相反,又高又壯,兩眼炯炯有神,滿臉的絡腮胡須。
一開口,聲音洪亮,振得人陣陣耳鳴。
雙方坐在大廳,智秀清和川夜瀨不逢坐在上首,其余人分坐兩側。
智秀清并沒有刻意放大聲音,但整個大廳都回蕩著他的聲音:“不知幾位來我老軍莊有何貴干?”
川夜瀨不逢微笑著說:“智大當家,皇軍到雙棠縣一年了,不知老軍莊有何打算?”
智秀清哈哈一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唄。”
川夜瀨不逢一開口,他就知道對方的來意。
原來日軍想收編老軍莊,之前中央軍也派人來過,但智秀清沒有動心。
無論是日軍、中央軍還是八路軍,智秀清都不想參加。
當土匪多逍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這樣的亂世,手里有人有槍,才是最重要的。
一旦被招安,搞不好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常建有冷冷地說:“既然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殺我的人?”
川夜瀨不逢想招安老軍莊的土匪,而常建有倒希望,借著日本人的手,把老軍莊給鏟了。
此次來老軍莊,由川夜瀨不逢唱紅臉,他來唱白臉。
智秀清詫異地問:“殺你的人?什么時候的事?”
老軍莊的人雖然無法無天,但還不至于跟警備隊作對。
常建有冷笑著說:“大當家的就別裝了,半個多月前,七里溝。想起來了吧?”
智秀清的反應,令他很是反感。
智秀清一頭霧水,轉頭望向刁駿和宋啟舟:“七里溝?”
刁駿和宋啟舟都輕輕搖了搖頭,他們在七里溝里也劫過道,但從來沒動過警備隊的人。
老軍莊的土匪再厲害,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與警備隊作對。
智秀清緩緩地說:“我們在七里溝劫過道,但沒殺過人,更沒殺過警備隊的人。”
常建有的臉原本就是黑,一發怒,更是又黑又紫,像腌好的醬菜一樣:“幾位把我當傻子耍嗎?”
宋啟舟脾氣也不好,馬上懟了回去:“沒有就是沒有,我們還騙你不成?”
常建有一臉鄙夷地說:“好漢做事好漢當,做了不敢承認,老軍莊就是這樣的好漢?”
張曉儒坐常建有下首,看著他們狗咬狗,心里說不出的痛快。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會不會是下面的人做的,沒有匯報呢?”
宋啟舟看到張曉儒心里就不爽,見他說話,更是跳了起來:“放你娘的狗屁!”
張曉儒冷冷地說:“宋老三,你說話小心點。先不說老軍莊有沒有殺警備隊的人,你們在淘沙村殺人放火總是事實吧?淘沙村是皇軍治下的模范村,又是張翻譯的家鄉,你們搶錢也就夠了,用得著把人全殺光嗎?”
宋啟舟一滯:“此事與你無關!”
張曉儒冷冷地問:“大當家的,我想問問,老軍莊為何劫財之后還要滅口?你們這樣做,就不怕遭天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