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質夫驚詫地說:“你想找到那些師兄弟?”
張曉儒今非昔比,別人巴不得能跟從前斷絕關系,他還要極力尋找,這人的腦子,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張曉儒誠懇地說:“如果可以的話,辛苦段隊長了。”
學徒其實很悲慘的,如果可以,張曉儒愿意幫他們一把。如果愿意,他甚至可以將他們帶到雙棠縣。在太原,張曉儒無法給他們好的生活,但跟著自己到雙棠縣,至少溫飽是沒有問題的。
段質夫說:“好,告訴我他們的名字,我雖在警察教練所,但還有一幫兄弟們。”
如果不幫張曉儒做點什么,真是過意不去。對他來說,找個人實在不算什么。
回去的時候,張曉儒依然給王發旺打包了酒和宵夜。段質夫回去后才知道,這是給王發旺帶的。
他終于知道,張曉儒為何會跟王發旺關系這么親近。張曉儒并不知道王發旺的身份,卻這么照顧他,王發旺自然對他另眼相待。
有的時候,沒有利益的套近乎,才是真正的親近。
段質夫并不知道,張曉儒只是為了晚上溜出去,王發旺能幫他開門。如果張曉儒知道,王發旺與白廳長有關系,早就巴結上了。
張曉儒將雜貨鋪師兄弟的事拜托給段質夫后,也就沒再關注此事,然而,過了幾天,段質夫突然告訴他,找到他的大師兄唐雙成了。
張曉儒驚喜地說:“真的?”
段質夫說:“我還能騙你?他是不是叫唐雙成?原來在帽兒巷的雜貨鋪當大伙計?二十五六歲,還沒結婚?”
作為警察隊長,抓抗日分子可能差點,但找人,絕對是專業的。張曉儒給的這些線索,足夠他找到人了。
張曉儒急切地問:“他在哪里?”
段質夫說:“在城南街一家五金讓當學徒。”
唐雙成原來在帽兒巷當了三年學徒,出師后成了店里的伙計,原本以為,干上十年,能成為雜貨鋪的小股東,以后也算安身立命了。哪想到,東家得罪了日本人,雜貨鋪開不下去。
張曉儒驚詫地說:“五金店?”
先不說城南街與帽兒巷相距甚遠,而且五金店與雜貨鋪,差不多是跨行了。唐雙成在雜貨鋪當了三年學徒,不應該再去其他雜貨鋪找事干么?怎么會去五金店呢?而且,還是從學徒干起。
也就是說,三年之內,唐雙成是給東家白干,甚至還要受盡欺凌。
張曉儒不想再問了,段質夫也是通過其他人找的,唐雙成到底是什么情況,去一趟不就知道了么?
晚上,張曉儒去了城南路的這家五金店,他到的時候,五金店已經關門。張曉儒知道,學徒晚上是睡在店里的,只有伙計才有床,學徒不是打地鋪,就是拿柜臺當床。
聽到持續不斷地敲門聲,里面傳來一個聲音:“誰啊?沒看到已經歇息了嗎?有事明天請早。”
聽到熟悉的聲音,一向鎮靜的張曉儒,此時也有些激動:“大師兄,是我,曉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