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儒的擔心是有道理的,特別是剿共團的加入,增加了很多變數。在三塘鎮活動的同志,陳光華確實最為危險。
李國新說道:“陳光華,七書計說得有道理,斗爭形勢很復雜,我們隨時要作最壞的打算。”
張曉儒提議:“達哥和景文,要替陳光華打掩護。你們要相互配合,相互掩護。老李,我建議,在敵占區工作的同志,每個人都要制定,至少一套備用方案。這個備用方案,可以是撤退的,也可是掩護的,甚至可以是反攻的。”
李國新點了點頭:“對。我們都有掩護身份,一旦掩護身份暴露,兇殘的敵人,絕對不會任由我們撤退。”
陳光華說道:“我看,應該先從七書計開始。”
張曉儒說道:“我早就制定好了計劃,而且不止一套。三塘鎮先從你開始,撤退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真的是出了事,可以保命的。”
而且,撤退計劃,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每過一段時間,還要調整。
陳光華無奈地說:“好吧。”
他知道,張曉儒提出這樣的建議,純粹是為了保護自己。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工作會有危險。三塘鎮警備隊有一個中隊,現在差不多有一半以上,是自己的同志。
有這么多同志的支持,誰敢動他?誰能動他?真要是出了事,大不了帶著部隊回根據地。到時候就能穿著草綠色的八路軍軍裝,與鬼子在戰場上廝殺了。
這樣的小會,張曉儒開了好幾個,每個人的工作環境不一樣,面對的敵人也不一樣。關興文與陳光華都是警備隊的小隊長,但兩人的工作內容并不相同。
陳光華的主要任務是策反偽軍,而關興文更多的是以警備隊的身份,測試周圍村莊的維持會,是忠還是奸。另外,組織上有人要通過臨雙公路過,他就以漢奸的身份,協助我方人員。
工作環境不同,任務不同,撤退的方案也不同。
至于陳國錄、關巧蕓也一樣,他們在縣城,情況更加復雜。
最后,張曉儒才與李國新單獨碰了頭。他們一個是書計,一個現在是區長兼副書計,兩人需要研究二區的工作。
李國新與張曉儒在他家窯洞的暗洞內開的會,他遞給張曉儒一根煙,一臉愁容地說:“快過年了,可根據地的部隊,想吃頓飽難都難。氣溫降得厲害,棉花、布匹,有錢也買不到。縣委下了命令,讓我們發揮優勢,給根據地采購物資。至少,也要為采購物資提供便利條件。”
張曉儒接過煙,拿到燈罩,嘴伸過去點上火:“日軍現在對糧食、布匹、棉花、食鹽封鎖得很嚴厲。我們只能提供一小部隊,解決縣委縣政府的問題。但要解決部隊的問題,需要另辟蹊徑。”
李國新在三塘鎮,當然知道,要把這些物資運到根據地,是多少的不容易。
這還是張曉儒在敵人內部安插了許多同志,否則,哪怕是一粒糧食、一顆鹽、一尺布,都很難運到根據地。
“日軍一加強封鎖,根據地的日子就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