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點點頭。
也不多說話,拿起肉包子慢慢啃,他心里有事,無人可以述說。
“君娃子,多吃點咧,你是城里人,俺們鄉下的東西土,可別嫌棄咧,以后多多回來,你每次回來,俺們臉上都有光。”
說話的人是白素娘,典型的農村婦女形象,上身穿著粗布藍大褂子,下面著闊腿褲,尖尖的繡花鞋,笑起來很靦腆。
白素娘笑的眉目舒展,對這個女婿很滿意:“他們都說李家君娃子有出息,成了城里人,白家女娃子福氣,嫁到了城里。”
李君剛想說,自己不嫌棄鄉里的東西,他在安平縣城過的很窮,混的很差,實在沒啥出息。
白素忽的掐了他一下,阻止李君繼續說,她嬌嗔白了李君一眼,轉頭對她娘說道。
“我家相公不會嫌棄的,我家相公遲早發達,以后給咱村鋪路修橋,娘您臉上也有光不是?”
二老喜笑顏開。
李君郁悶,他不明白,原身在安平縣明明混的差,早餓死了,為何白素不愿意承認?
就為了一個城里人婆娘身份?
草草吃了早飯,白素換了件棉布直裙,赤著腳,一頭青絲松松的綰在腦后,斜插木簪。
有一種慵懶樸素之美。
白素提著一個大竹簍,拉著李君往田埂上走去,深秋時節,氣候涼沁,白素不覺得冷,赤腳踩在泥里,直裙擼在膝蓋上,露出藕一樣白的小腿。
摸著田溝中的泥螺。
一個個泥螺胖乎乎的,躲在淤泥里,白素輕輕一摸,小手抓的滿滿的,她喜笑顏開。
一個又一個,很快裝滿了竹簍,像一顆顆大荸薺,圓滾滾的。
白素玩的開心,像個孩子一樣,眼睛笑的彎彎的,星星泥點濺在直裙上,有一種別樣的美好,單純,天真,不諳世事。
李君頗有點心動。
“相公。”
白素滿臉是泥,忽然乖巧的倚向李君懷里,李君順勢坐在田埂上,情不自禁抱她在膝蓋上,小小的身子,比貓重不了多少。
緊緊貼在他腹部。
可憐,可愛。
兩人相依相偎,也不說話,時間美好,深秋的陽光也柔,靜靜撫在身上,暖融融的。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李君忽然想起了這句俗套的話。
真想,在此永遠沉淪下去。
“我頭發亂了,相公替我重新綰綰。”白素的聲音很輕很輕,透著落寞。
“好。”
李君輕輕收攏她頭發,入手軟柔,李君不會綰發,干脆包了個丸子頭,中規中矩插上木頭簪子,怎么看怎么怪。
白素摸了摸頭,只是苦笑。
并不嫌棄。
兩人開始聊著私房話。
“相公,你喜歡我嗎?”
“嗯。”李君皺眉,他嘴上說著喜歡,心里始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不能喜歡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