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
老婆婆嘆息。
“吳家的人都死了好些年頭了,這村里人也全死了,只余老身一人,孤苦伶仃的活著,哎~客人想聽什么,待會老身泡好茶水,細細說與你們聽。”
李君跟在老婆婆身后,老人顫巍巍走向一間破敗的房屋。
吳夫人和眾家丁丫鬟想了想,牙一咬,終于還是跟在了李君身后,倒是吳德二傻子,沒心沒肺,呵呵笑著攙扶著老婆婆。
頗有一種三好青年的感覺。
李君進屋。
便覺得憋氣。
屋里很黑,陳年霉味濃的散不掉,還有一股奇怪的臭味,屋子里沒有窗戶,明明還是傍晚,卻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老婆婆點燃桐油燈。
借著幽幽燈火,老婆婆泡了一壺茶。
鄉野老百姓喝的一種粗茶,一片便能泡出好大一壺,夏天,最熱的時候,咕嚕嚕灌上一大碗這種涼茶,透心涼。
冬天,熱乎乎的喝上一口,暖身又暖心。
吳德正渴,端起大碗剛準備喝,李君不動聲色攔住他。
“先別喝,名醫有云,人極渴之時,先莫喝水,慢慢吞咽幾口唾沫,才能喝水,此乃養生之道。”
吳德一愣,聽話的放下茶碗。
雖然他不知道這話是哪位名醫說的,但是,小哥仙師不是凡人,他說的話肯定有道理,呃~我還是先吞幾口唾沫。
李君再次問道:“老婆婆,您認識吳家人嗎?”
“認識啊!”
“吳凌云的娘子呢?”李君忽然問道。
老婆婆一愣,渾濁的眼睛閃動,雙手微微顫抖,陷入沉思,良久,她嘆息:“沈瓊珠小姐,老身又怎會不認識?老身便是她的仆人啊!”
“說來聽聽。”
老婆婆抹了抹眼淚,娓娓道來。
沈瓊珠,帝都高門沈家之女,當年,妖后當權,宦官亂政,沈氏家主上書皇帝陛下,廢妖后,誅殺宦官。
為此,得罪了妖后一黨。
滿門抄斬。
沈家主母帶著小姐逃命,老身是主母身邊的老婢,跟隨在側,我們往湖州的方向逃,行到了宜水縣,隱姓埋名,暫且住在客棧。
不知道怎么的,行蹤泄露。
殺手追了過來,主母和家丁全部伏誅,唯獨老身與小姐活了下來,當時也是湊巧。
吳凌云也住在那家客棧,他帶著小姐通過狗洞逃了出來,老身亦跟著。
此后,小姐與老身便跟隨他回到石頭村,嫁與他為妻,日子一天天過著。
后來,后來不知怎么的,村民冤枉小姐不貞潔,吳家人便將小姐浸了豬籠,小姐拼命的哭喊,解釋,他們的心就像石頭一樣冷硬。
小姐凄慘的死去。
或許是上天也覺得小姐冤枉。
那一年,村里行了瘟疫,人一個個病死了,身體漲胖,發白,頭發根根豎起來,口中流水。
當年的瘟疫太兇,石頭村的村民全部病死了,就老身命大,活了下來,這些年茍延殘喘的活著。
哎~
老婆婆講完后,大口大口喘氣,似乎體力不支,她歉意道:“人老了,說幾句話便累的慌,老身先歇息。”
老婆婆說完后,也不等眾人回答,直接倒在床上,不一會兒便沒有了聲音。
“仙師,這里不對勁,我們先出去。”吳夫人顫抖道。
李君點點頭:“走吧!”
眾人剛走出房屋,吳德驚恐大叫:“你們看,房子不見了。”
眾人回頭一看,果真見房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口漆黑棺材。
怪不得屋里那么黑,味道那么怪,憋氣。